痛哭奔跑中的凌清晨直接撞到一个前来送货的女的。
凌清晨抹了把眼泪,连忙将倒下的人扶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你有没有什么事……啊,妻主,是你。”
凌清晨眨了眨大眼睛,再眨眨大眼睛,真的是郭佩佩,他居然找到郭佩佩了。破泣为笑,欣喜的拽着郭佩佩的邋遢的衣服,“妻主,妻主,我找你找了好久了,我好想你啊。”
郭佩佩原本是在这家店里做一些杂活养活自己,此次提前到来是因为今天就要科考了,她得赶紧将账本送过来,好过去参加科考,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
扭过身,不敢直视凌清晨,甩了甩手臂,欲从凌清晨手中甩出来,却被凌清晨拽得死死的,又不敢大力甩开,生怕伤到了他,“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请你放手吧。”
“不,我就不放手,你就是妻主,你就是我的妻主,我才不会认错人呢。”
顾轻寒坐在雅间内,简直想抚额,这个凌二公子,拽人也不看看场合,能出入衣香坊的,哪个不是流国贵族,他一个未出嫁的闺阁男子公然拽着一个女人,还口口声声喊着妻主,更重要的是人家根本就不认他,凌尚书这次不气死了都奇怪,不忍再去看了,直接将头低下,心中为她默哀。
果然,凌尚书看到门口的这一切,气得脸都绿了,急急忙忙下了楼,大吼一声,“放手。”
冲了过去,扬手就赏了郭佩佩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乞丐都不如的东西,也妄想娶我家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有人都惊住了,不仅她们几个,就连店里店外,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观看这场热闹。
凌正夫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几乎踉跄的跑下了楼。
郭佩佩心里黯然,划过一抹苦涩,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也知道您看不上我,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等到科举完,若是有中,就跟陛下请旨,调到边远地带,随便做个什么都好,若是不中,她就离开帝都,此生再也不踏足。
弯腰,捡起账本,交给店里的小二,转身,直接离开衣香坊。
凌清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郭佩佩,掷地有声,“娘,她是我指腹为婚的妻主,我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嫁,我喜欢她,不管她有没有功名,有没有金钱地位,我都只要她,哪怕跟着她乞讨,我也非她不嫁。”
“你……你……”凌尚书气得两眼一翻,脸些昏倒过去,凌正夫急急忙忙扶住她,“妻主,妻主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晨儿,你还不赶紧过来看看你娘。”
凌清晨眼里闪过一抹担忧,手上却攥得更紧,脚步愣是一步都不踏过去。
郭佩佩一急,马上蹲下身,急急忙忙道,“凌伯母,您有没有事?我带您去看大夫吧。”
“滚,滚出去,你这穷光蛋,癞蛤蟆,邋遢女,你……你……你给我滚。”
郭佩佩被凌尚书重重的推了一把,栽倒在地,手上擦伤,鲜血缓缓流淌,心里越加苦涩,握了握拳。慢慢的爬了起来。
“妻主,妻主你的手有没有事?疼吗?我看看。”
凌清晨一把想拽过她的手,郭佩佩连忙将手藏在身后,“没事的,一点小伤,凌二公子身份高贵,莫再开玩笑了,佩佩知道你喜欢玩笑,此事就这样过了吧。”
“我不是开玩笑啊,你就是我的妻主嘛,我们从小指腹为婚,难道你忘记了吗?如果不是我娘趋炎附势,瞧不起你,我们早就完婚了。可是,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要跟你在一块的,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顾轻寒头顶滑下三根黑线,这个二货,没救了。郭佩佩为了他的名声一直开脱,他倒好,使劲往身上抹黑,估计今日之后,整个帝都都会知道凌尚书家的二公子,无品无德,在大街上公然求婚遭拒。
站在顾轻寒身边的林芳黯然的垂下了头,右手死死握住刀柄,眼里泪光闪动。
她喜欢凌家二公子很多年了,自七岁第一次见面,她就一直喜欢她了,可是她知道,凌家二公子有了婚约了,所以她一直将那份喜欢埋在心底。再后来,郭家出了事,郭佩佩也不见了,她以为,她有机会可以娶凌家二公子。
可是她怕她配不上凌二公子,所以从小刻苦奋斗,不断往上爬,期待有一天能当上禁卫军统领,这样她就有面子也有身份了,可以去凌家提亲。
就在她要去凌家提亲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凌二公子跟凌小姐的谈话,才知道凌二公子一直心怡郭佩佩。所以她一拖再拖,一直没有前去提亲。
而今,确实证实,凌二公子的心里只有郭佩佩。如果凌二公子喜欢郭佩佩的话,她会笑着祝福的,只要他能够开心幸福。
“对不起,我认输了,我还要去参加科考,先告辞了。”说完,郭佩佩抬起脚丫子,拔腿就跑。
凌清晨连忙追了过去,大声喊道,“妻主,妻主,你等等我呀,你别走啊,呜呜……”
凌尚书暴吼一声,“不许追,你今天要是追过去了,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我凌家没有你这种儿子。”
凌清晨追出去的脚步顿了顿,眼泪啪搭啪搭的往下落,哀怨的看着凌尚书。凌尚书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自家儿子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凌母心疼得想冲上去抱住自家儿子,凌尚书死死的拽住他。
凌清晨见母亲不肯松口,再看看郭佩佩跑得影都快没了,再也不敢耽搁,跺跺脚,飞速急奔过去。
“晨儿,晨儿,你快回来啊,晨儿。”凌正夫急忙拽住追过去的凌正夫。
“回来,追什么追,以后,我就当没这个儿子了,他的死活不关我的事。”
凌正夫听到这句话,再看向义无反顾追出去的凌清晨,眼眶一红,低低抽泣起来,他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要是妻主真的不认儿子,那晨儿该怎么办?
这一幕发生在帝都街道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方,又是衣香坊,自然有不少世家贵族将这一切都瞧了进去,所有人皆是指指点点。
“那不是凌尚书吗?刚刚那个是她儿子吗?听说她儿子选秀落选了,难道是陛下知道凌公子跟刚刚那个乞丐有染,所以才不选他的?”
“错,如果陛下知道凌公子与这个乞丐指腹为婚,早就下令处罚了,还等到现在。”
“也是,看来陛下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这个凌公子也实在没有教养,在大街上指着一个乞丐喊妻主,他不是还没有成亲吗,没成亲就喊妻主,啧啧啧,要是我家的儿子敢这样,我早打断他的狗腿,挖了他的舌头了。”
“就是,这凌家怎么说也是个望门高族,没想到教养如此的不敢让人恭维,看吧,连一个乞丐都不要,要是我,我也不要,简直败坏夫德。”
“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都这样,他的父母又能好到哪,亏他母亲还是刑部尚书,掌管天下各种刑法案件,连儿子都管教不好的人,居然也能当得了尚书。”
“嘘,你小声点儿,凌尚书还在这里呢,当心被她听到。”
凌尚书自然将这一切都听了进去,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衣香坊的正门口,无论是店里的人还是店外的百姓,个个都将这一切看了过去,指指点点。
气得她胸口剧烈一疼,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了。凌正夫急急忙忙扶住她,大喊下人,最后才在下人的搀扶中送了回了府上,并请大夫医治。
等到凌尚书她们散去后,围观的百姓见没热闹可看,也纷纷离开。
喝下最后一口柠檬茶,心里叹了口气,凌清晨,这次麻烦闯大了。以后怕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了。
有些郁闷,有些心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将凌清晨当成了弟弟般看待。或许是因为那双清澈的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