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浩捂住胸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的了一般,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悄悄流走,潜意识的很想抓住流失的东西,却不知该如何抓住。
心里一阵阵失落,甚至是恐慌。
顾轻寒休了他,他不是该高兴的吗?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休了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裴国,再也不用回流国那个冷冰冰,没有一丝温暖的皇宫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这么难过……为什么……
拿着休书的手微微颤抖着,很想将休书还给他,手却僵在半空,动弹不得,只是眼中的泪水不断滑下。
顾轻寒半天没有看到上官浩的反应,转过身看了过去,却见上官浩默默的流泪,动也不动。
心里五味杂陈,拿到休书,他就这么激动吗?这么喜而泣吗?
呵……
转过身,轻呼一口气,拉过白若离,与他一起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不去管上官浩,只是将自己的头埋在白若离的怀里。
上官浩看到顾轻寒的动作,又是一阵失落,心里有些茫然无措。这半年来,顾轻寒对他无微不至,什么好的都留给他,不舍得他受一丝伤害,何曾……如此这般无视他……
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椅子上,一把跌坐下去。桌上还有她剥开皮,而他还未吃的红薯。
望着这个红薯,眼睛一片酸涩,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冷得他有些发抖,咽下心底的苦涩,拿起桌上的红薯慢慢的吃起来。
顾轻寒哪里睡得着,心烦得她想大吼几声。白若离揽过她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哄着她睡觉。
也不知是最近太累了,还是白若离身上有一种魔力,又或者,他身上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清香,顾轻寒脑袋昏昏沉沉,睡死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外面的一阵吵闹声吵醒的。
顾轻寒揉了揉眼睛,还有些睡前的迷糊,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外衣,余光看到上官浩坐在凳子上,清澈的眸子里,布满血丝,高高肿起,不知是哭的,还是没有睡的。
上官浩看到顾轻寒看他,急忙将头别过一边,不去注视顾轻寒的视线,手上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
顾轻寒随意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也没再去搭理他。既然分了,就分个彻底吧,省得以后纠结不清,更省得将来自己后悔,她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早晚会忘记他。
穿好自己的衣服,白若离也差不多起身了,腹中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乍一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但如果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腹部微微有些凸起。
看到白若离的凸起的腹部,顾轻寒眼睛立即柔和起来。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骨肉,身体里流着的是她的血,是她跟白若离爱的结晶。
拿过一件外衣,套在白若离身上,抱歉的道,“对不起,你身怀六甲,可我却从来都没让你过一天安乐的日子,反而跟着我东奔西跑的。”
白若离浅笑了一下,让人如置暖春。
跟着她,他心甘情愿,为了她,他也愿意放弃一切,在他心中,她便是他的天,他的一切。
上官浩看的又是一阵酸涩。以前他刚醒来的时候,她也会紧张的拿一件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提醒他,要注意保暖,别冻坏了自己的身体。
正在上官浩一阵酸涩的时候,外面吵起更加凌厉的吵骂声以及打斗声。
上官浩有些纳闷,外面那么吵做什么?难道他们开始屠杀百姓了吗?正想跑出去查看的时候,昨天那几个小兵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许走得太快,几个人进来后,说不出话,只是大声的喘气,并且松了一口气,半晌后,才带着粗喘声道,“我以为你们出去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出去哦,外面太危险了。”
顾轻寒挑眉,“危险?怎么会危险呢?不是说今天融城就会破了吗?”
“哎,出了一点意外,融城没有破开,反而……哎……反正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我一会再来找你们啊,我们还得赶紧去护卫,不然王爷会怪罪的。”几个小兵说完就走,顾不上顾轻寒等人的回应。
顾轻寒得瑟的一笑,嘿,看来上官云朗还真有几分脑子,这么快就成功了,比她预料的还要快两个时辰。
上官浩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绝对与昨天晚上顾轻寒那一封书信有关,那么远的距离,她竟然可以直接射到对面城门上,她又在里面写了啥?大哥不是一个轻易相信的人呢。
忽然,外面传出一阵吵闹声,双方剑拔弩张,让里面的几个人收回思绪,静静的听着。
“吴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带这么多大军冲杀过来,你难道想杀我吗?”齐王爆喝一声。
“齐王,明人不说暗话,你所做的那些阴险事,我全部知道了,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吴王更为爆怒。
齐王一怔,他做的什么阴险事他知道了?难道是两年前,他去他封地的时候,调戏了他的王妃被他知道了?
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的轻咳几声。他当时也不是有意的啊,只是喝醉了,酒后乱的性。
有些理亏,又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吴王,这件事不是你的这样,我……”
“好啊你,原来真是你做的,亏我刚刚还以为冤枉了你呢。”这个阴险小人,简直不是人。
想到带着八万大军,一个个的从地洞出去,准备跟齐王来个两道包抄,谁知道,上官云朗竟然早就知道他们会从那个地洞里钻出来,于是守在一边,请君入瓮,将他的大军攻了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他留了一个心眼,只去一半的人,只怕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若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上官云朗岂会守在那里,等着他们上套呢。
何况,当时他心眼细,自己虽然有参加,却是穿着小兵的衣服,亲耳听到其中一个士兵与另一个士兵的谈话,一字一句的说,谢谢齐王告知消息,让我们有机会将吴王的人,杀得个溃不成军,可惜,吴王狡猾,还是让他逃了,没能将他们全部拿下。
随后,齐王的人,趁对方不注意,伺机将对方一刀给杀了,森冷的笑着,“知道这件事的,只需要有云王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越多,到时候麻烦越大,宝座可是事先就预定好要给齐王的,吴王必须死。”
他当时听到这句话后,大惊。
竟是齐王背信弃义,反叛在先,欲置他为死地。
虽然这个消息让他愤怒,没有人生生损失了两三万兵马而无动于衷的,何况,打都没打,根本就是被挨着打的,如何能不憋屈。
生气归生气,他依然不相信这件事是齐王所为,怕冤枉了齐王,如今再看齐王的样子,那心虚的模样,哪像是被人冤枉的。
想到自己损了那么多兵马,吴王忍不住又怒了起来,暴吼道,“不必解释了,总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吴顺义,今天非得好好跟你会会,看看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