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阳对百姓如此仁慈,果真不假,但是越是这样,念溪越不能放弃,她紧了紧拳头,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指着卫青阳:“你们听说没?卫青阳曾经是流国的贵君,可是因为怀了魔胎,被流国女皇忍痛打掉,却没有想到卫青阳怀恨在心,为了那魔胎,竟然大开杀戒,屠了整个蓝族,千万人的性命啊,襁褓中的孩子,正直花季的少男少夫,也就此殒命,这样的人,真的配做皇帝……”
“找死!”念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青影一闪,她没有看清那抹清影是怎么动作的,自己的脖子上就是一阵窒息,念溪睁开眼睛一看,就是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的脸!
魔胎,魔胎,他的孩子永远是他不可触及的伤痛,卫青阳大怒。
念溪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把利剑,凌迟着卫青阳的心,凭什么在他们的眼中,他的孩子就是魔胎,而白若离的孩子就是仙胎?凭什么?卫青阳此刻双目猩红,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在蓝族时的无助和痛苦,他们每个人都狠心的看着他,逼着他喝下那碗堕胎药,他求饶,他苦苦哀求,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的孩子求情,那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他?她就那么讨厌他吗?以至于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儿都容不下?
顾轻寒,哈哈……为什么?为什么给了他温暖又要狠心将他推下地狱?
这一刻,卫青阳魔性大发,想控制自己狂暴的火气,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越想越暴虐,心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呼唤他,杀了她,杀了她……
卫青阳背上的魔琴仿佛受到了鼓舞,发出阵阵嗡鸣之声与卫青阳的魔性发生共鸣。
这时卫青阳杀意肆虐,他早已没有了思考,这些人都该死……
念溪被卫青阳掐的呼吸困难,一张脸憋得通红,双眸骤然紧锁,隐忍着痛苦:“咳咳……皇上如此……残暴……琴国亡矣……”
念溪的属下见此心中着急,想要上前救念溪,但是念溪却在暗中给她们打手势,不可轻举妄动,以大局为重,否则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砰”一声,卫青阳就将念溪甩了出去,与此同时,他一掌豪无余地拍向念溪的胸口,强大的内力扫去,念溪的身子飞出,撞在人群,一旁的百姓见此,吓的纷纷后退,生怕会被伤及无辜,而这样的嗜血的皇帝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结合刚刚念溪说的话,他们都唏嘘不已,吓的纷纷后退。
“噗……”
念溪被摔在地上,全身都痛的痉挛,她没有抵过五脏六腑的气血翻涌,当即呕出一口鲜血,她不想反抗,若是一反抗,这些人必定能看出门道,所以她不能反击,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真女子,难道她还怕吗?
“咳咳……恼……恼羞成怒了?哈哈……这……这样的君王,生……生有何所依,死……死又何所惧……”
“呜呜……”这样的场景,吓坏了在场的一些小孩,当即哭的撕心裂肺,身边的大人连忙捂着孩子的唇,生怕刺激到卫青阳,惹来杀生之祸!
怒,极大的怒,卫青阳闪身向前,手掌朝不远处手执长鞭的青衣伸去,没有见他怎么动作的,青衣腰间的嗜血长鞭已然落入卫青阳的手上,卫青阳拿过长鞭,不由分说的朝念溪挥去:“找死?”
鞭子划过天际,伴随着凌厉的劲气,呼啸而过,直袭念溪的身上,啪的一声,顷刻间皮开肉绽,血雾横飞!
“嗯……”突如其来的痛让念溪闷哼出声,瞬间冷汗淋漓,但是她却只是冷眼看着卫青阳,没有丝毫的求饶:“打……打死我吧,与其看……看着国破家亡,还不如就此身亡……让琴国的百姓看看……传言中的皇帝,是多么的……‘仁爱’……”
“啪……”又是一鞭子呼啸而来,紧接着又是几鞭。
“住嘴,住嘴……你给朕住嘴……”卫青阳双眸猩红,一鞭又一鞭,没有任何的情面,丝毫没有留意地上的人早已浑身浴血,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
住嘴?到了这样的地步,念溪丝毫不退步,她咬紧牙关,蜷着身子,尽管全身都痛的撕心裂肺,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她虚弱的声如细蝇抖翅,若不是卫青阳内力深厚,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魔……胎胎……”
“啊……”卫青阳如何能忍受念溪说他孩儿的坏话,他那未出世的孩儿永远是他不能触及的伤痛,念溪确实是在找死!
“给朕扒了她的皮,挖了她的眼,拔了她的舌头,悬在城门口示众……朕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卫青阳扔下鞭子,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双腿一软,半跪在地上,双眸没有焦距,只是怔怔的看着不远处浑身浴血的念溪,那样熟悉的场面让他的心痛的滴血,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求饶?
顾轻寒,你宁愿身埋断肠崖,也不愿向他求饶么?
“是!”卫青阳话一落,立马就有几名青衣护卫上前,紧紧地抓着念溪,噌的一声亮出尖刀,手起刀落,挖眼,拔舌,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痛觉的死尸!
“啊……”剧痛之下,念溪痛呼出声,惨烈的叫声冲破云霄,回荡在所有人的心间,精神越来越模糊,终于眼前一黑,朦胧血雾之下,念溪仿佛能看到在场之人的恐惧和绝望,也能看到卫青阳的嗜血和狠辣!
陛下,太女,臣不能再为您效忠,
念溪手下的人在一旁看着,每个人都握紧了拳头,将军是抱着一死的心,她们想要去救她,但是得来的确实念溪怒视威胁的眼神,她们忍着心中的痛和不忍,隐藏在人群中,看着周围的百姓都瑟瑟发抖,念溪手下一个兵,喊道:“皇帝是杀人恶魔,皇帝是杀人恶魔,快逃啊!”
在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谁还有其他的顾及?这一声,仿佛一个仿佛当头一棒敲在在场百姓脑中,她们刚刚被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坏了,根本不知如何动作,如今被人一提点,连忙做逃散开去,有的连家都来不及回,也没有来得及收拾细软,直接朝城门外跑去!
守城之人见大批大批的百姓赶来,连忙阻拦;但是这些百姓似铁了心要出去,他们什么都不在乎,蜂拥而上,不惜和这些守城军兵刃相向,大打出手,直接与守城之人打在一起,强行冲出城门,或许在他们心中,留在这里唯一的下场要么是被饿死,要么就是被卫青阳杀死,那么喜怒无常的皇帝,多待一刻,危险就多一分,所以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远离左城,远离卫青阳!
守城之人因为卫青阳的话,根本就不敢和百姓发生正面冲突,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他们投鼠忌器,只能任由她们逃出城去;而卫青阳残杀百姓这件事情不胫而走,多少百姓愿意或者不愿意离开的,都跟着大众纷纷逃离左城。
念溪的属下也混在人群中顺利的将抢到的粮食全部顺利运出左城;左城百姓逃跑的,或是为躲避皇帝闭门不出的数不胜数,几天时间,左城荒寂如同一座死城。
左城不战而败,一座空城,守住没有任何的意义,卫青阳面无表情的站在城口之上,看着城下三三两两瞻前顾后来开左城的百姓,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一个青衣侍卫闪身而出,单膝跪在卫青阳的身边,恭敬的道。
“查出来了?”
“是,属下在城外二里地处发现了三百于人的尸首,衣服被扒,入城令被劫,想来这件事全是流国人的把戏。”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朕允许自己输这一次!”卫青阳紧握拳头,白若离,我卫青阳一定要为我那死去的孩儿报仇!
多少年过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放不下他那可怜的孩儿,可是,他的生身母亲的那些好夫郎,自认为怀的是仙胎的人,竟然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再次揭开他的伤疤,魔胎,魔胎……卫青阳眸光突然一凛,正色道:“整顿兵马,不日,朕御驾亲征,势必踏破流国寸土!”
而这会儿念溪手下的几百兵运着来之不易的粮草回到无双城,纳兰纳兰清雪首先得到消息亲自在城门上迎接,满载而归的粮草还有左城百姓动乱的消息她早已得知,没想到念溪办事如此有高效,小小的人影站在城门上,看着下面渐行渐近的队列,纳兰纳兰清雪亲自下令打开城门,放她们进来。
纳兰纳兰清雪脚步匆匆的走下城门,心情极为的高兴:“好样儿的,不愧为念溪将军麾下的兵,本殿重重有赏!”
但是几百人听了纳兰纳兰清雪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喜色,不知为何,纳兰纳兰清雪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时,她扫向人群,却没有发现念溪的身影,纳兰纳兰清雪心中咯噔一声,脸色突然煞白:“念溪将军呢?她有事耽误了吗?为什么不先回来给本殿汇报一下?”
“殿下!”几百人因为纳兰纳兰清雪的话,对琴国之人有多少愤恨,如今又就多悲愤,齐齐跪在纳兰纳兰清雪的面前,低头不语。
纳兰纳兰清雪脚步一踉跄,后退几步,眼眶突然猩红,她怎么这么傻?让她去左城?念溪,她的朋友,她的玩伴,她的老师……纳兰纳兰清雪如何能接受?左城百姓逃离左城,究竟有多惧怕卫青阳才能如此?
“本殿说过,一切以性命为重,是谁让她擅自行动,激怒卫青阳的?她听不懂本殿的话吗?远离卫青阳……她人呢,她人呢?”纳兰纳兰清雪声泪俱下,小小的身影颤抖不堪!
“殿下,属下恳请殿下,为将军报仇!”几百人视死如归,势必为念溪报仇雪恨!
战争意味着死亡,流血,仇恨,胜利的代价是惨痛的,虽然这一站赢了,而且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丝高兴;虽然卫青阳失了左城,但是她却损失了一名大将,念溪,我纳兰纳兰纳兰清雪必定为你讨回公道,赢得这场战争,以慰你在天之灵!
纳兰纳兰清雪站在那里握紧拳头,眼中划过一丝坚定。
“殿下,不好了!”一名侍卫就急急来报!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