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看过前面的内容,视线在最后那句“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上面停了停,心情诡异的好了点,退出短信,翻出凌春的电话,拨通,不等对面的人说话,直接冷酷开口:“谁说我没有?”说完挂断电话,翻出余疏林的短信,一脸沉思。
经纪人牧裘疑惑凑近,问道:“怎么了?”干嘛一直拿着手机发呆。
梁舟眉头微皱,摸摸手机上的按键,侧头看他,认真问道:“我喜欢什么?”
牧裘眼神诡异,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若此时是2015年,他一定会真诚的握着梁舟的手,深情的问一句:“老板,何弃疗?”
w市,凌春握着手机,看着上面时长两秒的通话记录,挑眉:“这又是发的什么病。”
余疏林是在两天后收到的梁舟的回复短信,只有短短的一句,“什么都喜欢。”
他瞅瞅背包里躺着的精致盒子,斟酌良久,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不管余修有多不配合,监护权的事情仍是渐渐处理完了。
那天之后,余修一直联系不到余疏林,电话不接,家里没人,没过几天,更是传出了余疏林准备卖房的消息,他终于慌了,可凌春太油滑,他怎么也打听不出余疏林的下落。
后来,他试图通过余疏林的班主任胡俊来联系对方,结果电话打过去,刚自我介绍完,便被那胡俊气愤的挂了电话,简直莫名其妙。
帮周梅调任的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次不成,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余博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开学之后又是大笔的开销,还有自己,他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用红包松动了上面的几位领导,这要是后继无力,那之前那些钱不是白塞了吗?最主要的是,那个之前吹牛吹得震天响的周律师,突然之间反水了,开始帮着那个凌律师一起坑自己。
总之,事事都不顺心。
余修焦头烂额,对突然反悔不选自己当监护人的余疏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那小子之前一副乖乖巧巧依赖自己的模样,临到签字却突然反悔,真是好深的心机,将自己耍得够呛!跟他那个妖里妖气的妈一个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他心里着急,便索性向单位请了几天假,专心盯着凌春。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三天的上午,他终于在酒店大门口堵到了余疏林。
余疏林这些天过得很闲,身为一个半大不小的伪小孩,监护权的后续事情凌春完全没让他插手,如今周律师已经被说动,余修栽跟头是迟早的事情,梁舟派来的后续人员也已经到了,在各种考虑之下,凌春和何龙便将离开的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他琢磨着大概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便准备出门买点特产,带去b市给梁舟尝尝,结果刚出酒店大门,他就被余修挡住了。
这几天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好心情算是被毁了个彻底,他板着脸站在原地,看都不看余修,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余修一见面就吃了颗软钉子,脸黑了黑,但仍耐着性子道:“疏林,舅舅是担心你被凌春的花言巧语哄骗了,你父亲早已去世,那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又怎么会好好待你,听话,跟舅舅回去吧,你母亲是我亲姐,我肯定会好好待你的,监护权我会再抢回来,你别担心。”
“好好待我?”余疏林懒得再跟他演戏,满脸嘲讽朝他伸手,说道:“那好,你先把我妈的事故赔偿款给我,我再来跟你讨论你会不会好好待我的问题。”
“这……那钱我帮你存了定期,一时半会取不出来。”余修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着,含糊说完又伸手过来扯他,想要带他走:“咱们先回家,等到了家,我再跟你说具体情况。”
“放开!”余疏林甩开他的手,恶心过头就只剩平静:“存了定期?那你把存折拿出来给我看看,事故方和美容院赔偿的三十一万,获救人赠予的二十万,总共五十一万,我要看存折。”
两人在酒店门口争执,说话声音不小,渐渐引来了来往客人的注意。余修最是注重脸面,见状忙扯了扯余疏林,说话声音也压低了:“疏林你小声点,存折在家里,你跟我回去,我拿给你看。”
余疏林偏不如他的意,盯着他的脸只觉得心中快意无比,憋着一股气要将上辈子所受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余修的可恶嘴脸。
“你当我傻吗?”他提高声音,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妈还活着的时候,你几年不来探望一次,每次上门都是有事求我妈,如今我妈去世了,你又突然冒出来,摆出一副贴心舅舅的模样,谋算着我妈留给我的那点东西,你亏心不亏心!你敢说你那车不是花我妈的事故赔偿款买的?你不过一个小职员,之前一直过得俭朴,如今我妈去世没多久,你就穿上了名牌,开上了汽车,你倒是说说,你哪来的钱!余修,你也有脸说会好好待我,虚伪!”
还没到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清脆而富有穿透力,这一段话下来,倒是让围观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众人闻言,目光便落在了余修的衣着上。仔细看去,果然是一身名牌,且都很新的模样。
余修被打量得十分不安,心中着实后悔自己穿着这一身新衣出现在这里,又恼恨余疏林的无理取闹。
“疏林你这是被骗了,舅舅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余修皱眉说着,再次伸手想要拉住余疏林,转头对看热闹的人笑笑,温声解释道:“小孩刚刚受了刺激,又被他爸那边的亲戚洗了脑,乱说话呢。”
“离我远点。”余疏林简直要被他的不要脸精神打动了,冷着脸朝他伸手:“你说你不是那样的人,那事故赔偿款呢,拿出来啊,存折不在身上,我可以等,你打电话让你老婆送来。”
钱已经花了,怎么可能有东西送来。余修脸色十分难看,周围人的视线扎得他浑身不自在,耐心也渐渐消失:“疏林,你别胡闹!你说我算计你的东西,可除了你说的事故赔偿款,我又算计你什么了?我说那钱存了定期就是存了,你跟我回家,我拿存折给你看。”
“终于承认你用了我妈的事故赔偿款了?”余疏林收回手,冷笑,掏出手机摇了摇,“你说存了定期是吧,行,哪个银行?我这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余修哑然,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瞬。
☆、第12章 舆论
围观群众见余修不说话,心中也明白了几分,纷纷指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余修扫一眼周围的人,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余疏林上前一步,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恶意,说道,“仔细算算,我妈去世还没满一个月,你花那些赔偿款的时候,就不嫌烧手吗?”
余修手抖了抖,莫名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啊,对了,你不是说我爸那边抢我的监护权是为了钱吗,好心告诉你,那些钱现在全都在我自己手上,人家拿了监护权之后,可是一分没贪,不像某人,借着帮我妈办丧事的由头,将我家值钱的东西全部顺到了自己家里。”他继续走近,凑到余修面前,眼中满是恶意,声音压低:“最后,替我转告舅妈,偷偷拿我妈的首饰戴,她也不怕我妈半夜去找她要回来。”
在收拾母亲的首饰盒时,他怎么都找不到母亲最喜欢的那对钻石耳钉,不用想,那东西肯定是被人偷偷拿走了。这偷拿的人选……他心中冷笑,上辈子寄居在余修家时,他曾经见周梅戴过那副耳钉,当时他委婉的提过这事,但周梅死不承认,他心软不愿意给亲人难堪,便再也没提过。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顿了顿,退后几步,不给余修狡辩的机会,冷冷道:“余修,你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店。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变得更大,余修白了脸,落荒而逃。
待离开了闹哄哄的酒店大门,余疏林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报了地址后,顺了会气,拿出手机给凌春回电话。
“余修刚刚来过。”
“我知道。”凌春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心情不错:“你去玩吧,剩下的东西我和你何大哥去搞定。”
他挂断电话,侧头看向窗外划过的一栋栋高楼,嘴角微勾——余修,这次可是你自己找死,等“亲舅舅丧尽天良,谋算孤苦外甥财产”的新闻上了报,也不知道余修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凌春收起手机,挑眉看向何龙:“虽然是只兔子,但却是只黑皮会咬人的,危险啊。”
“又不会咬你。”何龙回他一句,利落的起身走人:“我去酒店退房,咱们换个酒店住,剩下的事情你来安排。”
“真不可爱。”凌春翻白眼。
第二天,“余某纠缠孤苦外甥,只为抢夺亲姐遗产”的新闻见了报,该报道言辞恳切,配图明了。记者先是寥寥几笔说清余母的死因,再着重强调了一下“孤苦外甥”是如何的孤苦,最后仔细叙述了一番余某哄骗外甥和花掉亲姐事故赔偿款的经过,再贴上了几段对知情人的采访,可谓是全面而直观的表现了余某的禽兽不如,丧尽天良。观者无不气愤拍桌,大骂一声“禽兽”,叹句“人心不古,知人知面不知心”。
此报道一出,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都能猜出这报道中的“余某”是谁。之后,周律师突然蹦出来接受了媒体采访,详细描述了余修诓骗余疏林谋算余母事故赔偿款的经过,一时间,舆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