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明雅也跟着沉默下来,别过眼迎着窗外的寒风却不觉得冷。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卓然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会帮她吗?”下车的时候明雅沉吟许久,突然问。
“……”他不答,可她知道那个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里,折腾了一晚上明雅累得慌,刚进门便给姆妈逮着。
“小雅,听说今晚出了事,你有没有受伤?”边说还边拉着她转了一圈。
明雅有点吃惊的眨眨眼,姆妈的消息真灵通。
“我没事,从楼上摔下去的人是她。”
姆妈听罢怒道:
“小雅,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动手推人呀,如果对方有个三长两短你该怎么办?”这还是从楼上摔下去,如果对方醒来要告她们小雅,可就不是赔钱就能了事了。
明雅睁大眼,摇着头说:
“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掉下去?”姆妈不信,“你这孩子真是……”
“我……”心里突然觉得委屈,可瞅着对方一副笃定她有罪的模样,她紧咬着唇,脚步加快的回到房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没错,她确实有前科,可不代表她会再犯,吃过一次亏还不学乖。
可如今却没人相信她的话,毕竟以沈从榕向来大方懂事,连笑起来都是从不露齿的温柔婉约形象,要换做古时候,那就是个好人家的大小姐。
她呢?谁会相信这样美好的沈从榕会突然发神经的朝她扑过来?反而是她,那案底,厚厚的一叠,数量之多,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卓然缓缓的将房门从外头打开,抬首,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明雅躺在被子里,其实已经很困了,心里却堵得慌,令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想着想着,她还不如是自己掉下去,可少顷她又猛然推翻这个想法,这么摔下去,肚子的宝宝还在?
“明雅,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卓然走到她身旁,突然蹲下身连人带被的把人抱上床。
刚贴上柔软的床垫,明雅便挣扎着要下去。
“别动。”他警告,气息突然变得有些危险。
“我不习惯睡在这里。”她可没忘了昨晚的噩梦。
都睡了两年了还不习惯?
卓然坚持:
“往后我打地铺,如果不习惯你可以下来跟我一起睡。”
明雅撇嘴,这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无赖。
“明天要去见沈从榕吗?”
看着卓然颔首,她点点头同意下来:
“好,我倒要看看她想说什么。”
抿着唇,他注视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神,目光落在她扁平的小腹上,其实心里很庆幸,掉下去的那个人不是她。
“我有礼物要给你。”说着,他从一旁拿出一个精致的戎盒。
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块剔透璀璨的翡翠。
泪水的形状让它多了一个动听的名字“美人之泪”。
“送给我的?”明雅有些受宠若惊,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两人结婚以来,除了婚戒,还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她。
“我帮你带上。”男人温柔的笑,手指穿过她的黑发由后方替她系上。
晶莹的坠子在戴上的同时恰好落在衣领中间,明雅肤色本就雪白,如今点缀上这么一颗泪珠子,仿佛是自然长上去一般的令人惊艳。
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脖子,他贴在她的蝴蝶骨上静静听着她血液中的跳动。
明雅手指一僵,似乎从昨晚过后,卓然对她的态度就变了,私底下的小动作不断,而且总是带着点若有似无的亲昵。
她有些不习惯,却并未推开,而当他抓起自己的手时,忍不住挣了挣。
“明雅,戒指要好好戴着。”
那天她还给他的结婚戒指跟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手心,抬起头,发现他深邃犀利的眼睛正看着她,轻轻抓起她的手指,将银环套了进去。
良久,明雅有些吃惊的盯着正佩戴在无名指上,大小适宜的截止:
“为什么……”原来她之所以一直把它当项链佩戴就是因为自己这几年瘦了不少,指环已经变得宽松,再没办法戴了。
“我重新让人调了尺寸。”他的表情很淡,仿佛做什么事都不太认真,总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然而她却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善于伪装,善于在温和的表象下,给人致命一击。
隔天,当卓然从下属那听到沈从榕醒了以后,带着明雅驱车赶往医院。
安静洁白的病房里,明雅目不转睛的盯着病床上的女人,她头上绑了绷带,目光有些呆滞,看到卓然过来眼睛一红,抓着他的袖子犹如小兽一般的呜咽。
多么楚楚可怜,多么美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