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连送分题都能错?今晚别回去了,把这本练习册写完,否则不准睡觉。
可惜她最后还是睡了,躺在他舒适柔软的床上,流了一枕头的哈喇子。
“让我见儿子。”她在他怀中抬眸,心中只叹往昔的情分已成过去,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她最初认识的卓然。
卓然顿了顿,颇有些苦涩的笑道:“如果你重视儿子,就跟我复婚。”
明雅垂下眼:“哪怕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你依然坚持复婚?”
卓然抱着她的臂膀微微收紧:
“是。”
留不住心,至少留下人,无论如何在这两者间,他必须牢牢抓住一样。
毕竟感情可以培养,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他总有办法挽回她的爱情。
明雅的心一下沉入谷底,她看着他不说话,期间,她一度认为他有病,一种类似于偏执的精神病,认准了死理的蛮横,根本不管她怎么想,哪怕不折手段也要达成目的。
就像她已经无法跟他沟通,讲理,又或者他根本没把她当成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一个所有物。
“卓然,我不是你的东西,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她垂着眼说完,突然抓过他的手用力咬下去,毫不留情的咬进肉里,直到他吃痛的松手,这才狼狈的挣脱出他的束缚,提着行李沿着下坡路拔足狂奔。
一路疯跑,她甚至不敢回头。
高跟鞋跑起来不方便,好几次差点崴了脚,见状,她索性脱了鞋,光着脚丫子跑。
他看着怀里空出的位置,久久无法回神。
缓缓起身,手腕上的伤口被冷风吹一吹,隐隐作痛。
“跟着她。”他吩咐,对她到底是放不下心。
这时黑衣人上前,毕恭毕敬的说:
“卓少,小少爷……”
卓然了然的收回视线,迈开步子朝主卧走。
隔音设施做得极好的主卧阻绝了外部嘈杂的声音,所以小家伙并不知道母亲方才的绝望,更不懂得父亲的狠心,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本能的想念妈妈。
等卓然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儿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他愣了下,真不愧是方明雅生的孩子,混身上下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就连哭泣,也有九成相似。
晓渔同学看到卓然,哭声顿时就止住了,可越过他身后没瞧到明雅,撇撇嘴问:“妈妈?”
“妈妈有事,这几天先待在爸爸这好不好?”他心头一软,蹲下身轻言软语的说。
晓渔同学不高兴了,为什么妈妈走的时候不跟自己说一声,而且他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母亲……
“我要妈妈!”小家伙拉下脸,又哭了。
“宝贝,你想不想让妈妈回来,往后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他向儿子抛出橄榄枝,如果能得到晓渔的帮助,事情会变得顺利很多。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点头。
“好,只要你乖乖的,爸爸保证,在这周之内,妈妈就会回来了。”
“拉钩?”
卓然眸里精光一闪,快得让人抓不住的痕迹,而后笑着伸手,轻轻勾住他的小手。
明雅这一走就是半小时,周围空旷荒凉,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在路口拦到一辆计程车,她没有去酒店开房,而是直接上了一家在a市口碑不错的律师事务所。
这个律师姓李,详细的了解到她的情况以后对她说道:
“方小姐你放心,这个案子的胜算很高。”
明雅听罢,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好像阴沉了大半天突然迎来阳光,满面明媚。
其实她的条件不差,在南城不仅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有一份相对稳定与薪资较高的工作,再加上最近继承的遗产,她所拥有的条件足够与卓然抗衡。
律师说,法院在审理这一类案子的时候,通常会优先考虑孩子的年龄与长期与明雅生活的习惯,一般来说都倾向于延续孩子的生活习惯,所以明雅的胜率不低。
尽管如此,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以后,明雅依旧忐忑不安,她的不安来自于卓然势在必得的态度,假如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不会如此笃定。
律师还告诉她,如果她想将案子的胜率提高,下一步就是收集男方不利于孩子成长因素的证据,比如是否有赌博、吸毒,亦或是精神乃至身体之类的问题。
对此明雅一筹莫展,卓然条件优越这事是有目共睹的,年纪轻轻已经成为顾氏集团的董事长,虽然单身但是有房有车,在外人眼中底子干干净净,英俊多金前途无限风光,也没有什么隐性毛病,更从未出轨,循规蹈矩,新好男人的形象完美得根本找不到一丝瑕疵。
明雅一路走一路发愁,他这人已经习惯于做戏,将一个好好先生演绎得淋漓尽致,她要怎么找到他不利于抚养的证据?这根本比登天还难!
后来明雅没了法子,只能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入住,晚上在楼下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进食的时候她还忍不住想起儿子,想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哭着找她,总之一整晚下来,她是坐立不安的。
之后她忍着给卓然打电话的冲动,一个人默默的捱到了天亮,隔日,她毫无意外的收到了一张来自法院的传票。
卓然正式起诉,要夺取方孟宇的抚养权。
明雅捏着那张薄薄的纸,脸色苍白,指尖发颤。
因为输不起,所以她更害怕。
事后卓然给她敲来一个电话,这是自从那天上午以后,两人第一次交谈。
“你考虑得怎么样?”大半夜的,他压低着嗓音与她说话,很显然儿子就睡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