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阿姨怎么不在?
她皱了皱眉头,直接把主卧的大门打开。
一道迎风而立的身影随即映入眼底。
“回来了?”他回过头,袖子随性的挽起,露出了半截结实的胳膊,而左手上的铂金戒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明雅已经习惯了,好像自从他瞎了以后就更神了,光用听的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嗯。”她上去扶他,几乎是立刻的便被握住了手。
他正面握着她的两条胳膊俯下身,在明雅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轻轻的埋在她脖颈处,极其暧昧的嗅了一口。
“真香。”
海浪“哗哗”的敲击着不远处的礁石,明雅回过身刚要躲,他却更快的松开了她。
她仰起脸。
落地窗外漏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似乎将他的笑意渲染得更暖了。
明雅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轻咳一声故作轻松的说道:
“刚出炉的烤鸭……当然香了,饿了吧,等等就有得吃了。”
话落她匆匆往房门外走,心绪正混乱着,又听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回过头才知道他绊倒了一旁的皮椅。
她笔直的站在原地,思索良久又折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往外走,忍不住念叨道:
“黄阿姨呢?她怎么不在?”
卓然兀自笑了笑:
“她儿子生病,我让她回去了。”
明雅想起上回卓然被热水烫伤的事,随即不满的说:
“往后要是再有这种情况,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愣了下,忽然低头,微暖的呼吸徐徐拂过她耳际:
“好……”
酒足饭饱之后,明雅拉着卓然出去散步,她听医生说时常出门走动对他的腿好,于是一有时间便拉着他出来溜溜。
沿着海岸,两人穿着人字拖走得又懒又慢,她牵着他的手,倒也不说话,只是眼睛随意的乱瞄着。
天色已经渐渐下沉,仅余下夕阳的余晖在海面上荡漾。
两人沉默着,似乎有一种温馨在周围酝酿。
明雅悄悄瞥了眼他们相握的手,似乎在这段时间内,他们牵手的次数比认识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也是在这时,她发现他的手比她想象中大很多,指节分明,掌心与指腹老茧不少,微微一拢,就能将她的手整个包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难道就是这种滋味?
明雅舔舔唇,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假如卓然的眼伤一直不好,也许两人真的可以牵上几十年。
直到他们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她仍会在每日饭后,带他上这片海岸散步。
“回去吧。”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切纯粹是她的臆想,这种相互依偎的情况只是暂时的,他不可能瞎一辈子,更不会永远像现在这般需要她,等到他的眼睛恢复光明,曾经那位独断专行的男人就会回来,他周围有太多的责任与诱惑,总之在他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只有她方明雅一个。
“嗯。”
无法视物令他的听觉越发敏锐,由她的呼吸他察觉到她的心绪不宁,随即他的脚步一顿,突然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明雅惊愕的抬眸,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却又一次被他牢牢的握住。
哪怕看不到,可他对着她的眼眸依然清澈,亦如两汪安静的深泉。
——
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莱恩拼拼凑凑也弄不出一千万,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被人抓上了一辆货车。
货车门开了一条缝隙,有几许阳光从外头倾斜而入,映在他惊恐的脸上。
没多久,车子到了目的地,那是当地最大的一家赌场。
几名大汉带着他从后门进入内场,厚重的大门一开,陈锋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脸随即出现在他面前。
里间非常宽敞,摆设简单,只有一组毛皮沙发,而陈锋正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大汉,一个个面目狰狞,不怒而威。
他被人推在地上,安静了一会儿,他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六百万的支票,哆哆嗦嗦的给陈锋递上去:
“我……我只有那么多。”
陈锋接过一看,冷笑:
“六百万?你当打发要饭?”
说完,有几名壮汉将他爸苏东从小房间里弄了出来,莱恩瞥了眼父亲满头是血的惨状,吓得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