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含笑,漆黑的眼里似乎只装了她一个人:
“明雅,我很高兴,遇到困难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酷热的七八月份过去以后,天气开始转凉,而明雅也变得越发的忙碌了。
她忙着与郑总的合作,一个别墅开发项目,从设计到实现到集成,她尽量做到亲力亲为,比方顶着炎炎的烈日下工地视察,又比方两天两夜不合眼的讨论,加班,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的回家,一躺上床就只想睡,根本顾不上女儿和儿子。
于是照顾女儿的重担就落在了卓然身上。
明雅心里其实很内疚,姆妈早前已经回了加拿大,他们又不放心找保姆,卓然只能每天带着女儿上班,又当爹又当妈的惹了不少笑话。
可是让她放弃,她又不甘心,假如现在收手,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是白搭了?
她当然不会放弃,所以咬咬牙,更努力的找客源,更努力的冲业绩,但是经历过这么多,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有满腔热血,不会计划周详的楞头青,她很清楚人脉关系有多么重要,而卓然就是一块最好的踏脚板。
她不得不承认,自从他公开两人的关系以后,有了卓太太的名头,她少绕了许多弯道,短期内替华盛签下了好几笔价值上千万的订单。
数日后她亲自下工厂监督,恰好在路上遇到王厉,他一副孺子可教的看着她,说:
“方明雅,你毕业了。”
明雅满脑子都是那几十个项目,听他这么一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厉笑:“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
明雅愣了下,摇了摇头。
王厉:“一个人成功与否,取决于他是否会善于利用周围的资源,你现在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明雅意会过来,心里只剩苦笑。
其实她并不想成为关系户,她心里崇拜的是白手起家,依靠自己的实力打造世界的人才,但可惜在这个遍布关系网的社会里,这类人屈指可数。
明雅苦笑。
她很清楚自己绝不是这类人,所以她并不排斥依靠关系获得捷径,甚至有些被同化,潜意识中竟然觉得王厉的话还挺有道理。
王厉噎了下,拧上矿泉水瓶,英俊的脸这几天也被嗮黑了不少。
有时候明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陀螺,跑完这个工地跑那个工地,下了这个市场,又去了其他地方考察,一天的时间几乎都在车上度过,忙忙碌碌的日子倒也充实,但是身体总有受不了的时候。
今天是儿子生日,她对一双儿女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她丢下一堆工作提前回去做饭。
等着庆祝完了以后,她放心不下工作的又溜进了书房继续加班。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大黑,装潢得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大门无声的被人推开,在昏黄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
她伏台趴睡在书桌上,旁边搁置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侧着脸,一头黑发浓长,乖顺的披在脑后,露出半截白皙的脸蛋。
两瓣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微皱的眉头透出一丝疲惫。
卓然手里握着一杯牛奶,他静静的站在桌旁看她毫无防备的倦容,不悦的站了许久,他放下水晶杯,蹑手蹑脚的来到她身侧。
“明雅?”他俯身轻唤她的名字,见她没有反应,便将目光落在她桌面的文件上。
那是某别墅地块出让的数据,也就是底标。
密密麻麻的数字,也难怪她会睡着。
他收起桌面上的文件,打算把人抱回房间,可当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肩膀,明雅便惊醒过来。
她条件反射的一甩胳膊,卓然搁在桌面的那杯温牛奶应声而落,“啪”的一下,全部洒在他的裤子上。
明雅原本还混混沌沌的脑袋也因为这一道声响稍微清醒了些,她怔怔的看着他裤子上的水渍,下意识的抽出几张纸巾,一股脑的往他身上擦拭。
而因为角度的问题,她泼到的地方正好是卓然大腿上方,那块较为敏感的区域……
她毫无自觉的在上面搓了搓,只见对方身形一僵,眸色颇深的看着她。
“我怎么睡着了?”
一张纸不够,她又抽了两张,大眼还半眯半醒着,可随着男人的气息变得急促,明雅发觉到不对的地方,她收回手,指尖上还残留着他灼热的体温,那热度令她当场红了脸。
“我……上个厕所。”她干笑,借尿遁,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是她的借口并没有实现的机会,因为那个男人已经比她更快一步的把她摁倒,压在书桌上,严严实实的覆盖下来。
他气息不稳,像是隐忍了多年的死火山突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的把她吻得险些窒息,好不容易他松了手,明雅连忙往后躲。
“干什么?别乱来。”她边躲边抓住他不停在她身上造次的手,可抓了这只顾不得另一只,到最后她满面羞红瞪他,“住手!”
卓然喘着粗气看她,虽然没放手,但是两条结实的胳膊依旧将她锁在胸膛下。
“快放开,我道歉还不行嘛?”她真不是有意的。
夏天衣服穿得少,明雅拍了拍他的手臂,能感受到他发烫的体温。
她一窒,眼睛偷偷向下瞄,果不其然,那火种被她撩了起来。
卓然气息紊乱,眸中晃过一丝苦涩:
“别怕。”
他的声音悦耳,假如忽略两人的姿势,她很愿意相信正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位温柔谦逊的男子,而不是一头双目猩红,随时可能一口吞掉她的白狮。
她也不想怕啊,但是前提能不能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