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王靖言根本没醒过来,这帮人又去找公主了,公主不就是她,不就是在你们眼前?
她伏在墙头上面,看着红英和紫剑进进出出,还有御医。
忽然才觉得不对,长宁连忙跃下高墙,永琰的哭声就从空旷的皇宫当中传了出来。
她循声而去,殿内乱成一团,两个药童还在床边按着他,小家伙一直在叫骂妖女妖怪之类的,她走过去,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胡话。
红英正是心急如焚,见了她差点哭出来:“公主快看看皇上吧,都烧糊涂了!”
御医开了药,送过来时候已经是温热的,可惜这孩子牙关紧咬是一点也灌不进去,长宁摸着他的小脑袋瓜,叫了他两声:“永琰,永琰吃药啦。”
他身上滚烫,却还有些意识,见是她一下投入她的怀里,抱着她的颈子就不肯松手,眼泪落在她的胸口处,都是热热的。
她体温向来很低,只得将他抱紧了。
永琰小皇帝只顾着哭:“你去哪里了?是不是也要像我母后那样不要我了?”
长宁用自己微凉的脸去贴他的:“当然不会啦,我答应妙语了,要看着你长大成人,看着你娶妻生子的!”
永琰身上热得难受,着了她身上的凉意更是使劲往一起贴:“妖怪你身上真凉……”
说着还伸手探向了她的领口处,牢牢按住了。
他掌心都是热度,长宁托住他的后腰抱在怀里这就盘腿坐了床上:“你先把药喝了罢。”
他难得听话,偏脸过去,自然有人喂了,咕嘟咕嘟几口就全进了肚子,小皇帝见着这么多人心就烦,还是让紫剑挨个都撵了出去。
长宁背脊溜直,依旧坐得端端正正。
永琰的泪水都快被自己烤干了:“妖怪,我想睡,你背着我。”
长宁应了一声:“好。”
这就转过身去,两反手一托一起这就将人背在了身后。
永琰贴在她的后背上面,依旧不依不挠:“你到底去哪里了?”
她脚步缓慢,背着他来回走动着:“我问你个事情啊,如果有人不喜欢你,还惹你生气你怎么办?”
他口中的热气就吹在她的后背上面:“这多简单,赐死。”
去沈家一趟让她心灰意冷,不过也不至于赐死什么的吧……她立即顿足:“啊?不好吧?”
永琰从背后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脖颈,更是紧紧地依靠着她:“所以你永远永远也不要惹我生气,知道吧。”
长宁一时间忘记了这小鬼头只有七岁,竟然还哦了一声。
☆、第九章
第九章
孩子一直在烧。
烧得迷迷糊糊还说胡话,后来背了半个多时辰,还是睡着了。
其实,也说不上是睡着了,还是昏迷,总之他消停了。
长宁给他擦了身子,可体温还很高,小小的人即使喝了汤药也没见什么效果,偏偏在这个时候王靖言也是毫无动静。
过了半夜,小皇帝难过得吐了,伴随着他许多人都折腾了一夜。
然后次日也未见好,御医却是有了结论,说是天花。
此话一出,紫剑即跪倒在地,红英也惶恐至极,整个大殿内人心惶惶,天花是要死人的,并且似瘟疫会传染,到了这个时候,都在一起无疑就是送死。
中途永琰又醒了次,御医已经安排了人将整个大殿都隔离了起来。
红英和紫剑坚持都陪着长宁守在床边,她不吃不喝就抱着小家伙,他难受了,她就轻轻地摇一摇,就像哄着小婴孩一样。
到了晚上,永琰毫无好转,身上体温根本控制不住,长宁给他喂的水也都悉数都吐出来,一双小手像似火炭似得,她在脑中搜索了下,据说天花都发出来就好了,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也是别无他法。
看他那也难受,她心里苦苦的,眼里干干的,抱着他别提有多担心。
天色又晚,红英给她倒了点菜粥,正是劝着,房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原本是已经隔离,门口封住,只从窗口处送入水饭,谁想到这一脚房门打开。
三个人都回头,只见王靖言脸色苍白一脸胡茬像个鬼。
他大步冲过来一把推开红英就要从长宁怀里抢过孩子:“怎么会这样?你们都干了什么!”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长宁下意识抱紧永琰,可他力气大,硬是抢夺了过去。
她呆呆地看着他:“没事,是天花。”
王靖言怒目以示:“天花还能没事,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姐姐交代,又如何向百姓交代!”
他从未这样吼过她,长宁低眸:“他会好的。”
根本也与她无关的事,他却一直盯着她的眼:“姐姐说过,你能护着他成长,你说你能吗?别说是我,现在永琰都这样了,可如何是好!”
她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长宁无言以对。
王靖言嘶吼着叫紫剑去叫御医,非要再折腾一遍,红英缩在角落里面不敢言语,长宁想说孩子难受不要来回折腾他,自己发出来就好了,可惜也不容她开口,他只背对着她,冷冷地说道:“去吧,找个地方歇歇,不是你的错,我也不应该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