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在这个世界上面只剩下沈清流这一个执念没有消除,想了很多天,她决定顺他的意,牵着他的手与他走上一段路。
这才命人送去了口信。
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公主说想牵着我的手走一段很长的路,可是真的想好了?”
她点头:“对。”
沈清流目光灼灼:“是和我一个人吗?”
她又点头:“嗯。”
他用力握紧她手:“那公主理当表现出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他……”
少年对着长言笑道:“公主不应三心二意,既然想和我走那么远的路,就得为我清掉他们,才能走得长远。”
长言立即跪下:“长言的命是公主的,求公主留下长言!”
长宁也是疑惑地看着沈清流:“为什么?”
少年笑意吟吟:“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一心一意不是么,我给公主三日时间,好好想想以后,是想要我和你两个人呢?还是想很多很多人一起呢?”
说完竟是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转身走了。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走了走了走……了。
也就是说,昨天纠结了一晚上的是先去看戏还是先去赏花还是去采青什么的都白纠结了,长宁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被这小子给嫌弃了。
叫她想,是两个人,还是很多人。
她低眸,长言伸手抓住她的裙角:“长言不能离开公主!”
她立即心软:“嗯……”
少年已经走远,她抻着脖子张望,他并未回头,十分从容。
早上起来时候,她还心怀雀跃,这会仿佛被人泼了冷水一样,回头,能看见镜中自己的迷茫。红英也有点不知所谓:“公主还出宫去么?”
长宁摇头:“不去了,我得好好想想。”
红英笑:“不然先吃点早膳?不出去了就在宫里吃罢。”
事实上她吃不吃东西都一样,但是已经习惯了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她还是很向往的。
转身要走,她的裙角还在长言手里,这就有点恍惚了:“长言你怎么还跪着,起来吧。”
长言犹还忐忑:“长言不敢,公主会赶走我吗?”
她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才过了些安宁日子,他怎肯轻易舍弃,跪行两步更是到了她的脚下,低头将脸贴在了她的鞋上:“长言做牛做马都行,就是别赶走我好吗?”
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去,长宁于心不忍,可又不敢轻易应下,她想起前几次时间过程当中,沈清流受的苦,更是心疼,一狠心这就绷住了身体。
也幸好红英机灵,她只瞥了她一眼,就把人给拉住了。
这才逃一般跑了出来。
在宫里闲逛,恰好遇着春生,正给小皇帝准备早膳,稀里糊涂这就跟了去。
长宁站在久心殿的门口,有点失神,或许不应该再叫他小皇帝了,永琰做得很好,自从亲政以来,他很少再笑,仿佛就天生尊贵,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令人折服的姿态。
真的很好,她仔细想,他娘叫什么了?
怎么有些记不准了,遥远的混乱的记忆让她记忆力越来越差,她甚至已经记不住自己的飞行器和时间表到底留在了那个时间段里。
也许是看得久了,少年抬头:“姑姑这是怎么了?”
他的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意,比起沈清流成年后的清秀,其实他成年以后更是妖冶一些,尤其是眉间的那一点红……
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她的脑海当中慢慢浮现了永琰成年后的模样。
嘉庆帝早已察觉,半晌见她没有动作这才出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他慢慢勾起了唇角:“真是很久没有和姑姑一起用膳了呢!”
或许是他的笑容中还有一点点的调皮,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尾巴还下意识动了下。
春生不敢抬头,赶紧布菜。
长宁坐了下来,少年对她轻笑:“我甚至都忘了,不知姑姑喜欢吃什么菜了?”
喜欢吃什么菜?
她看着他,眼前总是浮现出他那时模样:“我喜欢不喜欢什么很重要吗?”
永琰亲自拿了筷子给她:“当然,姑姑是永琰最亲的人,这普天之下,谁也没有你重要,如今我已经亲政,只愿姑姑安康才好。”
言外之意,就是她高兴就好。
长宁不禁动容,去了些防备之心:“那你会做伤害姑姑的事情吗?”
他更是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