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种是她最喜欢的玫瑰香,很适中的味道,甜度也够。
似乎怎么吃都不会腻。
池乔期把手里的这串吃完,眨巴着眼睛又去藤间摘了一串,这串挂的稍微有些高,所以得手的瞬间,越发外露的笑。
简言左看在眼里,语气颇为无奈,“这回不怕别人看到了?”
“啊,对。”池乔期慌忙把赃物藏在背后,“被发现是要交罚款的么?”
简言左点头,认真的皱眉,“这片葡萄园主人的脾气不算太好,要是知道有人不请自来,恐怕罚款都算轻的……”
“那你不早说。”池乔期信以为真,着急忙慌的给手里的葡萄找藏身之处。
扔了太可惜,身上也没有可以藏的地方,折腾了这么久,估计早被旁边的监控拍下来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正急的跳脚,池乔期突然听见简言左破功的轻笑,顿时恍然大悟。
刚刚差点被吓出来冷汗的紧张顿时发散,池乔期皱着眉头对着简言左不满的指控道,“你骗我。”
“没骗你。”简言左的微笑渐深,眼神宠溺的看着她嘴边的一抹轻微的红,“你看,你的脾气真不是太好。”
池乔期愣在原地很久才算转过弯来,迟疑的出声问道,“这里是……”
简言左没回答,牵起她的手,一路走到一排排葡萄藤的外面。
栅栏后,是间木屋,简单的架构,却好像藏着什么宝贝。
也的确是宝贝。
进门的一瞬间,池乔期脑袋里萌生的,就是这样一个感叹。
这一间并不怎么大的木屋,是葡萄酒的培养室。
大大的橡木桶规则的在两侧陈列着,室内弥漫着一股干净而明晰的味道。
走廊并不狭窄,一路走到头,是一排小小的木质楼梯。
池乔期扶着把手一步步的挪下去,在楼梯的最下面摸到了开关。
开灯的一瞬间,似乎是到了动画片里主人公寻到了宝物的最后关头,稍一开箱,宝物的光芒就充斥了周围的全部。
但是,这里并没有。
明亮的灯光下,整齐的木质陈列柜上,一瓶瓶的葡萄酒安静的平躺着,像装着一个个不同的梦。
并没有宝物价值连城的光芒,却比所有的光都让池乔期觉得炫目。
“玫瑰香不适合酿陈酿型的红酒,所以这里面的大部分,只能是看看而已了。”简言左走到一排的架子前,拎出一瓶来,“今年的时候还早,这是去年的,味道可能有一点散,但不影响喝。”
说完从架子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两只酒杯,朝着池乔期晃一下,“要尝尝么?”
池乔期一向馋酒,遇到这种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应声比哪一次都要干脆的多,“当然。”
有池乔期的地方,消耗总是特别的快。酒杯反反复复的空了几次,酒瓶也很快见了底,
池乔期摸着瓶身,稍稍有些回味,“真是好味道。”
“新鲜的味道会更好。”简言左把杯子收起放到一边,“这批只剩下澄清和稳定性处理,也不会再等太久。”
简言左的话极具诱惑,池乔期的精力却没在他的解说里。
皱着眉打量着瓶身上的标签许久,池乔期终于忍不住的出声,“这个画,不是我……”
触及到简言左肯定的眼神,池乔期剩下的话已经不用再问出口。
丝网印刷的标签,泛黄的纸质,图案和年份清晰的留在上面。跟任何的红酒酒标似乎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而单单是每家红酒都不一样的图案,却让池乔期在瞬间有些恍惚。
细小的感动沿着池乔期的身体一点点弥漫开延。似乎是刚刚酒的回甘,有种微甜的情绪出现在她的胸腔。
再一品,却酸涩至极。
原来,这片葡萄园的大小和格局,这间木屋的位置和外观。
早已经注定在她幼时的画里。
“你还记得之前你的那株小葡萄苗么。后来被乔阿姨移到了后院,经过好多次的枝插,成了挺大一片的规模。”简言左淡淡的出声,“现在的这些,就是整体移栽和枝插繁殖的成果。”
池乔期彻底怔在原地,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所以,这片葡萄园的主人,是你。”
简言左最后的这句话,就像是汇集了刚刚所有感动的催泪弹,神准的击中了池乔期的泪点。
带着简言左所有的铭记,真真切切的抵达了池乔期的内心。
再也不需要多余的话。
也再也不需要多余的情绪。
只是这样一瞬间,池乔期清晰的听见内心里的冰壳一点点碎掉的声音。
那是她花了六年功夫累积起的怨恨,她曾以为是铜墙,是铁壁,却只被他看似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击溃了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