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里不多,也很安静。
简言左实看不下去池乔期似是要把自己手指攥碎的样子,拿了杯水,交给她握着。
她眼神有些涣散的接过,下意识的喝一口,有三两滴水遗落,慢慢的渗进溅到的地方。
却一句话也没有。
她像是想什么很艰难的画面,整个的表情有些特别的紧绷,连扣杯面上的手指都能轻易的看到指节凸起的棱角。
或许是职业的原因,她的指甲剪的很短,几乎剪齐了指甲跟皮肉的那条线。没有涂甲彩,原本的自然光下,应该有自己很柔和的光泽,但却因为这一刻的用力,整个指甲渐渐的演变成一片青白。
简言左把那只仍旧攥紧的手牵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扳开,然后把自己的手交给这只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握紧,眼睛对上她的,认真而坚定,“壳壳,跟他或许是一类,但是,不是他。”
这是简言左一直想要告诉池乔期的话。
无论一个,跟的学识,跟的经历,跟的性格,跟的长相,跟的家庭背景有多么的类似,甚至们一起时会觉得们是双胞胎,是连体婴,是彼此的影子,是另一个自己,但无论怎样,这个,终究跟不一样。
每个都是唯一的。
纵然很多上一样的学校,接受一样的教育,买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方法来装扮自己,但就像世间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树叶一样,也没有完全相似的两个。
每个,总有自己跟别不一样的地方。
就像,他所爱的池乔期,只有唯一一个。
池乔期的沉默持续了整条归途,伴随着麻木的表情和有些哀沧的眼神。
她无意做出这样似乎明显没有隐藏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伪装。
去提车的一路上,池乔期的手机一直响。
登机时忘记关掉,也是现才想起来。
不认识的号码,却打了一遍又一遍。
末了,似乎是放弃了,停了半分钟,却有短信进来。
池乔期点开,短短几个字:是肖随。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
是急事儿吧?
池乔期这样想着,左手摁着耳鸣不止的左耳,接起来,把手机贴右耳上,“肖随哥哥。”
“简言左跟没跟一起?”那头似乎是户外,嘈杂声很明显。
池乔期瞥一眼走前面的简言左,“他。”
肖随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朝着旁边说了一句什么,吵吵闹闹的声音终于变的小了些,顿了顿,对她说话的语气却越发坚决起来,“让他接电话。”
池乔期快走了两步,把手机递给简言左,手隔空指了指,表示通话。
简言左接过去,看一眼屏幕上的号码,只是一句,“等回去再说。”
便直接把电话摁掉。
停了停,肖随没再打来。
简言左把手机递还给池乔期,见她左手仍停耳朵上,整个眉心都皱起来,“耳朵怎么了?”
池乔期只觉得简言左说话的声音一顿一顿的忽大忽小,很不真切。
下意识的松开左耳想要听清楚些,却被一阵越发尖锐的声音惊的再次用力的摁住。
只是这次,用力的摁住似乎也不再奏效,像有个小哨子耳道里一鼓作气的吹着,一声比一声要响。
简言左的手仍保持着递来手机的姿势,池乔期迟钝的伸手去接。
隐约间,简言左的手指有些重影,池乔期本能的向前一探,本该接触到的位置,却仍是没觉察到温度。
这是,怎么了?
池乔期反射性的抬头想要确认,却只觉得骨节一酸,有些不受控制的软散。
她明显的觉得身体的方向有些前倾,于是努力的把自己向着反方向扳直。直立的瞬间,却又抑制不住的,朝后面倒去。
耳鸣的声响终于消散。
她清楚的听见,有空气耳边掠过。
刚想笑着跟简言左说声没事了,却怎么也撑不开眼前的一片暗黑。
世界,也像是她一直期望的那样。
终于静寂。
作者有话要说:手今天切菜的时候切掉了一块儿,所以打字很费劲,也就不啰嗦太多题外话。
今天双更。
谢谢一直陪着的亲。
☆、22第二十一章·坦诚相面伤痕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