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甚至动用了一个施工队。
换墙漆,铺地板,布软包,做吊顶,安顶灯,打壁橱,引水管。
她把一切能想到的,全部付诸了实施。
她需要这样的一个地方,能够给她空间,让她喘息。
五天后,先前订的东西也终于全部送到。
缝纫机,锁边机,熨烫机,打孔机,成套的剪刀、针线,成匹成卷的布料,分装成箱运来的配饰,还有其他各种杂物,满满当当的堆满了整个阁楼间。
这是池乔期最擅长也是最割舍不下的东西,像是一些残疾人所做的康复训练,能在最细微的地方,把她逐渐带入正常。
她需要这样琐碎而密集的生活。
更需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渐渐的好起来。
池乔期开始每晚跟那位姓成的医生通电话,按时吃药,正常作息。
每隔两天,坐一个半小时的飞机去做面对面的疏导。
隔一周,在诊所里接受一次彻底的检查。
她不再躲闪,不再逃避,不再自欺欺人。
因为她比谁都明白,所有的事情,不是不去面对,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就像,她一直尝试着忘记的所有。
这样的课程总会很繁琐。
就像是重新梳理自己。
但池乔期并没有应付。
她开始认真的接受每个阶段的康复治疗,详细的跟医生分享所有的感受和障碍,努力的遵循为她制定的方案进行自我调节。
她也明白,这一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突飞猛进的,这不仅需要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更是一个进步缓慢的过程。
但是她愿意去,一步一步的走完。
哪怕再难。
哪怕,独自一个人。
期间,一次例行的检查中,池乔期手术的刀口顺利的拆了线。
成医生身边的护士很耐心,拆线的过程在聊天中很快结束。
再度包起之前,池乔期看过一眼刀口,很干净的处理过,缝合的痕迹虽然还很明显,但是从愈合的迹象看,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浅。
那他呢。
是不是也已经愈合如初?
如果伤已经痊愈的话,那他们之间呢。
池乔期这样想着,有些出神,全然没注意到成途已经来到跟前。
“在想什么?”成途略低下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池乔期稍稍回神,有些打趣,“在想为什么你一个心理诊所里,会有拆线手法这么好的女护士,而且讲笑话的水平也高出你很多。”
成途一瞬间笑出声来,“这纯属个人魅力。”
似乎医生都会有这样内在的魅力,也或许只是池乔期恰好遇到了这样的两个。
成途说话的强调,很类似叶策。
连笑的纹路,也像是叶策般密集。
尤其,在某些时候,他也总和叶策一样,有些父亲般的包容。
对待池乔期,也总是格外耐心。
成途从不把她当成病人一样看待,而是像在对待一个只是偶尔迷失的小姑娘。
可能会闹,可能会烦。
但是从不会想要刻意的伤害别人。
甚至还会经常跟她开玩笑说,“如果不是成术已经跟叶家姑娘定了亲,我一定跟他说可以多关注一下你。”
成术,成途的儿子,比dora大不到两岁,一个很内向的小男孩。
说起话来,一本正经,咬文嚼字的像个老学究。
不过,倒是很可爱。
日子似乎就是在这样的反复中慢慢的滑过。
很平静,没有多余的事情。
就像她之前在墨尔本的生活。
简单的似乎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