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可可和她,是世界上最甜美的两样东西。”moran先生带着对回忆的微笑,眉宇间,却仍有掩饰不住的失落,“直到前几天,她对我说有些不舒服。”
送去医院,经过详细的检查,才知道是病情加重了。并且,因为忽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机。
moran先生坚持要手术,可moran夫人却不同意。她年纪太大,本身身体又不好,手术风险的太大,她自己觉得也许会下不了手术台。她不怕死,只是怕走得太早,不能多陪伴moran先生一段时间。
moran先生复述这些话时,眼泪已经忍不住,险些当着简言左的面掉落下来。
“我从未想过她会离开我。”moran先生说,“我一直认为,我们有的是时间。”
人总是这样,因为习惯了,所以就忘记了珍惜。
可可生长的地方太过湿润,对moran夫人的病有害无益。于是,接下来的故事就顺理成章。这一切的工作,包括moran庄园,需要有人接手。而moran先生和moran夫人,并无子嗣。
“为什么是我。”简言左问,虽然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但他仍旧没有觉得欣喜。
“懂得爱的人才不会辜负这样美味的可可。”moran先生眼睛里满是真诚和信任,“替我向你的爱人问好。”
这样的结果,来的比想象中容易太多,简言左却没觉得半分轻松。
签署好移交的文件,moran先生说出了最后的请求,就是希望简言左能将谈话的内容保密。
他并不想让moran夫人知道这一切,他为了她,将moran家族世代的种植园全数交了出去。这样的牺牲,对于原本就未孕育子嗣的moran太太,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她只需要知道一个带有合适借口的理由,并且愿意相信,就足够了。
在正式移交的那天,简言左亲手送给moran先生一份房产的赠予合同。
那是国内的一处房产,依山傍水,远离城区,且交通便利。作为疗养,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将合同和钥匙交给了moran先生,一起的,还有连未医院的简介。
这份赠予,无关利益。他希望只是这对恩爱的人,能够一直到老。
简氏六十八周年庆典如期而至。
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凡是能触及到的地方,都是关于简氏的报道。
从文化底蕴十足而富含多种元素的宣传片,到形式多样、参加人员众多的庆祝活动,最巅峰的时刻,当然的晚六点开始的庆祝酒会。
酒会将在百余家媒体的转播下,实况记录进程。
奢华的布置,高清的转播,现场流动的人员,还有弥漫在大家眼中,仍有疑问的答案。无疑给了这场酒会,增添了几分看点。
酒会的流程正式而简单,先是各大集团先后的祝福,然后是简亦为的讲话。最后,在各大媒体和在场所有人的见证下,宣布简氏集团的最终决定,也就是下任总裁的人选。
池乔期在一家便利店的室外电视看完了简老爷子漫长而平和的致辞。
然后,包括简向深、简言左和简顷北在内的所有简家人,一起点燃了象征下一个历程的焰火。
池乔期看着屏幕上一张张熟悉的脸,曾经他们近在咫尺,而现在,他们在远在一方,正在书写着商战课本上的历史。
在灿烂绽放的背景下,简亦为面对镜头,宣布最终结果的话,即将出口。
镜头切换到简言左和简向深。
在灯光的映衬下,他们显得异常平静,而且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
而在下一秒,他们两个人却要因为简亦为的决定,从相互平等的位置上,一个拾级而上,一个颓然掉落。
池乔期忽然觉得残忍,虽然,简向深曾经几次三番的为难过她,也一度与简言左抗衡至今,但他毕竟是简言左有着血缘关系的长辈。
如果结果是她预料中的那个,她怕面对简言左平静而坦然的表情。
她不敢想象,那个曾经因为不想伤害简家人而委屈自己的简言左,会在如此重大结果的宣布后,心底仍可保持坦然。
她怕他变成那个她不熟悉且有些可怕的人。
池乔期不忍再看,身体先于意识,坚决的转身离开。
她害怕听到那个已经几乎确定的答案,也害怕自己会在已经逐渐适应的情况下,再将这份平静掀翻。
只要他成为,她就失去了。这是她一直就懂得的道理。
所以,如果不知道他是否成为,也就可以暂时的欺骗自己没有失去。
就算只是暂时的。
那天晚上,池乔期睡地莫名的好。
她梦见小时候,在两家大人同时在研究所加班工作时,简言左来到池家的陪伴。
他总是认真的等着她睡下,然后准备好她第二天所需的东西,像一个无微不至的小大人,总是给她贴心的温暖。
她梦见乔朵和杜落微微笑的脸,池锦原和简居闻祝福的表情,还有曾经两家人温馨的合照。
一幕幕,像是意识清醒般,从眼前一张张的滑过。
她梦见在埃弗拉公馆那晚,她站在台上,面容和画相互交叠,最终映衬在简言左饱含温情的眼睛里。
醒来,脖颈处那枚小贝壳安静的躺着,犹如当初在埃弗拉公馆那个夜晚后的早晨,他的笑意中,暖暖的守护。
距离简氏那晚结果的尘埃落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池乔期依旧没有关注最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