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江有实力,年年岁考都评优。
前世之所以放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太“争气”,让他抬不起头。
今生,怎么都得让父亲继续考,不能耽误。
只有爹爹有能力,才能护着她跟丁珏。
珏儿聪明,在念书上更是前途无量,不可以再被人算计。
柳氏瞅着闺女坚定的样子,长叹口气。
将刚才柳汉章给的一串钱拿走,说:
“行,我就要这些,其他的你收好。娘知道你的孝心,家里不是揭不开锅,娘手里有。”
“娘——”丁琬还想坚持。
柳氏强硬的摇头,起身又道:
“你爹考试的事儿不急,今年不行就来年,咋都得先把这窟窿堵上。谁家供孩子念书都不容易。就这样吧,我去做饭,你跟你舅先坐会儿。”
说完,不等丁琬回话,直接走了。
柳汉章看着姐姐风风火火的样子,拍拍外甥女的肩头,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娘也是疼你。好好过,有二舅呢。明儿早上二舅回衙门,先在衙门备案,然后贴抓捕告示。你爹是秀才,这事儿好办。”
“嗯。”丁琬颔首,想了一下又说,“二舅,这样一来,是不是周子旭就不能科举了?”
“那肯定不成。”柳汉章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咱大周朝明文规定,留有案底的人,是不可以考科举的。他后辈子算是废了。抓回来,再打他二十大板,出出气得了。”
丁琬听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二十大板就出气?
那可不成,她可不依!
吃过晚饭,一天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
村里几个壮汉负责守灵,其他没事儿的就都回家,明儿再过来。
丁琬收拾完厨房,一边擦手,一边来到灵堂前。
张青山跟大刘见她过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二年家的,你咋来了?回去歇着吧,不用你。”
丁琬轻轻摇头,看着两个小小的寿材,叹口气,道:
“我想陪会儿他,一个人。”
“……哦,好,好。”张青山点头,冲大刘使了个眼色,二人走了。
丁琬跪在丧盆前,一边烧纸,一边默默落泪。
前世光顾着逃命,却把最正经的事儿给忘了。
看着眼前小小的寿材,想着曾经的过往,心疼的无可奈何。
他们俩跟那些盲婚哑嫁不同,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前世,她努力拼搏的十年光景,靠的就是曾经的情感支撑。
如今,重活一世,她还是要靠那些东西,度过余生。
说实话,挺怨的。
大周朝征兵还算人性,哥俩二抽一,三抽二,四抽三,总会留一个。
当初上面订的是徐大可,徐二年满可以留在家中。
可他说什么都要去,还说要靠那双手,打下个一官半职,让她做官太太。
现在,别说官太太了,她直接就成了寡妇。
想到这儿,丁琬怨怼的再次落泪,抿唇哀伤。
“琬儿,回屋吧。娘陪你做伴儿。”柳氏心疼的走上前劝着。
其实,她在一旁看好一会儿了,实在忍不住才上前劝的。
丁琬把手里最后几张纸扔进盆,哭着道:
“娘,他说要给我荣华富贵,要让我做官太太的……他骗了我,骗了我……”
直到这一刻,丁琬才抱住母亲,发泄了出来。
将两世的怨怼,统统发泄出来。
柳氏心疼,抱紧女儿,也跟着落泪。
母女俩就在灵堂内,哭了好久好久。
初春夜凉,微风吹过,长明灯摇曳,凭添了几分孤寂……
……
转天,丁文江跟柳汉章就去衙门了。
家里通知的亲戚,也都到齐了。
说到底,就丁琬这边来的亲戚多。
丁家原本就在村里,二叔、小姑啥的都到了。
柳家屯的外公,也跟着三舅一起过来。
至于徐家这边,徐老汉兄弟姊妹七个,来的就只有小姑姑家的儿子,张喜年。
耿氏的娘家……从来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丁琬跟柳氏陪着柳家父子来到正房,耿氏正跟张喜年说话。
见亲家那边的长辈到了,忙起身相迎。
论辈分,耿氏要叫柳老爹“大伯”。
可这会儿看着他们俩,还真没看出来差辈分,明显就是同辈。
经此一事,耿氏的确老了很多。
柳老爹从袖口掏出荷包,直接塞到她的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