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廖看着丁文江,缓缓摇摇头,道:
“伯父,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这耿伟忠的旁支兄弟,是京城的济阳伯。蛟阳县的县令,对他都毕恭毕敬。而且,这事儿本身人家也没错。”
“私自买卖人口,难道还对不成?”丁父有些恼火。
老爷子别看平时不管是,可有些东西,都在心里记着,门儿清。
丁文江看着父亲,叹口气,说:
“爹,我这举人不是什么大官。济阳伯,那是三等伯,而且还在京城,地位不低。更何况买人、卖人,是双方自愿,没有强取豪夺。”
丁父听到这话,气呼呼的问:
“那咋地,小玮这罪,就白遭了?”
“伯父,您也别怪大姐夫。这事儿小玮不开口,找不到卖他的人,就不好办。”卫廖强调。
丁父心知自己语气不佳,深吸口气缓解,说:
“那咱问问耿家,是谁把小玮卖给他们的,成不?”
“爹啊,大户人家频繁买人,谁能记着这些东西!除非小玮开口,否则咱不好做。”丁文江苦口婆心的劝。
丁父、丁母互看一眼,心知这事儿无望了。
丁母也不想闹得太张扬,毕竟儿子都说了,那是伯爷,还在京城,来头肯定不小。
民不与官究,更别说这伯爷了。
长叹口气,放弃的道:
“罢了罢了,那东西我就当喂狗。小玮……自作自受,有这一次教训,应该会学乖的。”
“老大啊,你好好招待卫廖,爹这心口堵得慌,出去走走。”
丁父说完,下地穿鞋,看着卫廖又道:
“你别介意,不是冲你,就是……心里憋屈。”
“我明白,伯父出去慢点走。”
“知道了。”丁父出去的背影有些佝偻,让人看着莫名的心疼。
丁槐带着药膏回来,丁母拿着去西屋给孩子擦药。
东屋内,就只剩下丁文江跟卫廖。
柳氏拎着泡好的茶进来,看着卫廖说:
“买了一条鱼,中午吃一锅炖,好不好?”
“可以的姐,我不挑。”
“那好。我让丁槐去县里把汉章找来,你们一起喝点。”
“成。”卫廖没有客气。
丁文江等媳妇儿离开,看着卫廖道:
“兄弟,我听说你当兵来着,在军营咋样,苦不?”
“苦点儿,不过我年轻,扛得住。”卫廖不在意的回答,“老哥儿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咋都能混。”
丁文江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道:
“即便如此,也得对自己好点。去了南疆,要是能留下,在当地找个媳妇儿。我听说南疆的女人,都可温柔了。”
卫廖听到这话,笑呵呵的摇头说:
“南疆的女人就算了,我还是觉得咱辽东的姑娘不错。再说吧,能不能囫囵个完整回来,还两头论呢。”
“咋就不能,别浑说了。”丁文江轻斥。
卫廖笑而不语,这话题就算掀过去了。
都不是傻得,丁文江突然开口说这些,卫廖岂能猜不到?
不过他没打算做什么,就是远远看一眼,也就满足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谁也没提“丁琬”两个字。
仿佛这个名字就是禁忌一般,不能碰。
丁琬也一直没出现,就是丁家摆饭,也没见她。
只是让程林送了一壶酒,并叮嘱不要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