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跨院内,丁母早早就退出去了。
柳母看着包着头巾的闺女,心疼的说:
“咋样,身子难受不?我给你拿了三百个鸡蛋,二十斤小米,家里那六只老母鸡,我全都带来了。你好好吃,咱把身子养好,啊!”
柳氏眼红,抱着母亲,轻声呜咽。
柳母听到声音,急忙劝说着道:
“别哭别哭,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不许哭。咋地了?你婆婆给脸子了?你生小子她还不乐意?”
“不是。”柳氏摇头,鼻音浓重的说,“我就是想娘了。”
撒娇的搂紧柳母,这可让老人家眉开眼笑。
自打闺女出嫁,生了俩孩子,她都来伺候,也没见女儿这样。
估计这次,是因为女婿不在家。
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说:
“放心吧,娘伺候你出了月子再走。家里有你弟妹,又找了人,不用我管。孩子咋样?闹不?”
柳氏坐直身子,擦了擦眼睛,说:
“不闹,挺省事儿的,吃完就睡。”
“那就好。”
柳母说着往里面看,瞅着外孙子酣睡的样儿,笑眯眯说:
“你别说,眉眼之间真想文江。那鼻子、嘴,像你。”
柳氏扭头看了孩子,点点头,道:
“是啊,生他没咋遭罪,就是把琬儿给吓坏了。”
“珏儿呢?”
“在琬儿那边呢。晚上在上房睡,没让他过来。”
娘俩正说着,丁琬进来了。
端了一碗黑呼呼的东西,说:
“娘,这是李叔开的,说是排恶露、催奶水的。”
柳氏闻言点头,接过来就喝了。
柳母瞅着外孙女,尤其是那一双发红的眼睛,说:
“吓坏了是不?一会儿去西屋睡,下午姥姥守。”
“嗯。”丁琬点头,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碗,出去了。
柳母脱鞋上炕,盘腿坐着道:
“一会儿娘给你炖点鸡汤,你多喝点。晚上娘跟你搁这屋睡,让琬儿去西屋。”
“好。”柳氏满口答应。
只要母亲在这儿,什么都好。
当天晚上下工,耿氏跟丁文海一起来的丁家。
丁文海昨天不方便来,今儿瞅着小侄子,可是稀罕的紧。
又是抱,又是亲,最后把孩子惹急了,哭出声了。
丁母气的,照着他后背就是一巴掌,道:
“没个好歹稀罕,有你这么稀罕的吗?烦人巴拉,起开,我去那屋哄哄。”
柳母在上房等着吃饭,看着丁文海一脸委屈的样子,道:
“你娘是心疼孙子。孩子太小,那样容易吓着他。”
丁文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点点头,坐在一旁。
柳母看着丁珏,道:
“二珏啊,你爹来信有没有说孩子叫啥啊?起名没?”
丁珏颔首回答说:
“起了,我姐给他起的小名,叫‘小幺’。我爹说男孩儿就叫‘丁瑫’,瑫哥儿。”
“那女孩呢?”
“叫丁環。”
柳母不住的点头,说:
“到底是读书人,这起名都不一般。亲家,家谱是不得文江回来再说?”
“对。”丁父点头,放下烟袋杆子,道,“再有半个来月咋都能有消息了。成不成的,我觉得举人挺好。”
“爷,我爹那是有上进心。你看我大哥,人家也去走商队了啊。还有我二叔,天天出去跑生意,都是做大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