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人,劳烦贵衙役,赏何平二十板子。”
孔县令闻言惊讶,随后点点头,冲衙役挥手。
何平起身,径自往外走。
路过丁琬的时候——
“怎么,你还想打我?来吧,反正我男人战死虎威山,平阳县有记录,我们家免税粮。”
再次抬出“寡妇”的身份,何平敢怒不敢言。
不情不愿的走出去,很快就传来挨板子的声音。
丁琬没理会,瞅着徐永涵继续说:
“旁人不知道,徐将军应该知道吧。小妇人的高粱酿,是你们军医营用来疗伤的东西。酿酒需要粮食,年底、开春粮价那么高,小妇人并没有涨价。”
“为的就是自己亏点,保障你们的用货。高价粮买怕了,所以如今粮价回落,我就想多买一些。酿酒用不完我可以吃,这有错吗?”
“没错是没错,可有必要买那么多吗?”孔县令追问。
丁琬嗤笑,扭头看着他,又道:
“那敢问孔大人,我买粮的价格是给少了,还是克占了谁的便宜?我用银子买粮,我为了酿酒、为了生活,这有错吗?”
“这……”孔县令语塞。
他就是知道没错,所以旁人告诉他,他便没管。
更何况这小媳妇儿,还是丁县令的女儿。
徐永涵站起身,走到丁琬面前,抱拳拱手,道:
“徐娘子做的没有错,屯粮也是事出有因。是在下督导不力,唐突了徐娘子。不知徐娘子需要什么,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丁琬大方的受着他的礼。
上一次见他,他还是个前锋,如今就升到了将军。
恐怕跟捉拿北芪王子有关!
深吸口气,淡淡的道:
“徐将军那么忙,有些事情顾不上在所难免。小妇人没有别的需要,只想知道是谁污蔑我‘恶意屯粮’。永祥村的酒坊刚刚建成,第一批酒还没有出来。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小妇人可不甘心。”
徐永涵闻言颔首,故意思索片刻,说:
“这样,申时二刻,在下在县里缘客居招待。到时会告诉徐娘子,是谁污蔑。”
“不……”
“孔大人,在下告辞。”
徐永涵抱拳拱手,转身走了。
丁琬的拒绝都来不及说,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孔县令收回视线,看着围观的百姓,清了下嗓子,道:
“徐娘子的未雨绸缪,本官明白。不过这年头做事情,还是要多番思考。你的无心举动,在旁人那里放大,就会出问题。”
丁琬受用的点头,说:
“是啊。今日好在有大家伙儿帮忙,不然我进了军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孔县令听到这话,笑着道:
“那倒不至于。徐将军跟陈将军带兵严明,军中纪律严谨。不过你去军营,应该会吓到。”
说着,看着围观的百姓们又道:
“大家做的不错。不合规矩的事儿,就该挺身而出,这样咱们以后谁有事儿,都能互相帮助。”
“是!”
“孔大人说的对。”
“徐娘子没事儿就好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啥都污蔑……”
“……”
大家说的热热闹闹,丁琬却心事重重。
如果可以,她想时光倒流,她不追究是谁污蔑,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