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丁琬照常收拾碗筷。
耿氏说了句“别忙”,便起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
献宝似的把布包打开,说:
“你给娘看看,这些给你小姑添妆成不?”
丁琬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去看。
一对枕巾,一个炕单,一床被面,还有一个小褥子。
都是用上等锦缎配上好丝线,花样也特别。
不得不承认,婆母的手,真的很巧。
“咋样,可以不?”耿氏期盼的看着她,轻声解释,“我瞅安辰那样也不差钱,首饰啥的肯定不少。这些她也来不及做,我就趁着没事儿做些,给她预备出来。”
那个期盼的样子,就像孩子做错事儿,不停地跟大人说话,企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一般。
丁琬心里明白,耿氏此刻是心慌的。
儿子活着,可三年没回来,还改了名字。
就算事出有因,但那日出的事儿,她也不好跟自己坦言。
或许在外人看来,说开了会更好。
但人就是这样,往往你觉得说开了没事儿,可偏偏当事人不敢说、不能说。
丁琬把东西重新包好,笑着说:
“娘会的花样可真不少。我二舅母娘家的秀坊,真该找娘要些花样才是。”
耿氏闻言忙摆手,说:
“我还能有老张家的秀坊好?你可别逗我了。不过你觉得可以,那就是可以了。我就怕礼薄了。”
这还薄?
锦缎虽然是谭迁送的,不过价格不菲。丝线钱也不便宜,再加上手工,耗时。
最重要的,是那颗真诚的心意。
丁琬挨着耿氏坐下,笑眯眯的说:
“娘可别胡思乱想了。这些东西随便一样,都够添妆。您疼我小姑姑,也是给我壮脸,很不错了。”
耿氏瞅着儿媳的样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能点点头,笑了。
丁琬见她不说了,收拾东西,去厨房刷碗。
耿氏把东西重新放回箱子里,箱盖扣上后,好久她都没有动。
丁琬收拾完厨房,端来热水回正房。
“娘,烫烫脚吧。”
“哎,好。”耿氏忙不迭点头。
看着给自己洗脚的儿媳妇,耿氏咽了下口水,说:
“琬儿,当初你说的要放妻书,你打算啥时候要?”
“不着急。”丁琬摇头。
按着她的脚泡热水,笑眯眯的道:
“娘别老撵我。我在咱家还没呆够呢。”
耿氏抿唇,看着她说:
“孩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二年回来,你会咋办?”
“他能回来?”
耿氏叹口气,见儿媳不想提,她便摇摇头,没有吱声。
话题再一次终止,丁琬低头专心致志的给耿氏洗脚。
二人,又一次的错过机会……
……
转天丁翠兰把作坊的那一摊,简单交给耿氏后,便回家收拾东西。
从土庄子到府城,因为不拉酒,所以他们走的要比那年快很多。
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到了。
这天,还正值中午。
进城后,丁槐拐到一旁。
掀开车帘,冲着车里的两个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