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现刚才招呼你的伙计不一样?”
“不一样?有吗?”
安辰没吱声,伸手推开一个屋门。
屋里,谭迁正在奋笔疾书,不知道写着什么。
听到声响抬头,看清来人后,急忙放下毛笔,说:
“你啥时候来的?坐!”
说话间来到圆桌前,招呼丁琬坐下。
谭迁恭敬地倒水,看着一言不发的丁琬,迷茫的瞅着安辰。
安辰也是一头雾水。
来时还好好的,这说变脸就变脸,要不要这么快?
谭迁喉结抖动,把茶杯推给她,然后坐在她的对面,道:
“关于我姑母的事儿……我,我就是告诉了她一个地址,其他我啥都没做。”
丁琬睨着他,手指轻敲着桌面,问:
“你还想做啥?”
“我……我……”谭迁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丁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见他这般,倒也不好再逗他。
“行了,我二叔都带她去见我爹了,你既然这么想跟我成为亲戚,我能说啥?论年纪,你虚长我一岁,以后过年麻烦多给些压岁钱。”
谭迁闻言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
“你,你都成亲了。”
“怎么,成亲就不能要压岁钱了?”丁琬挑眉不悦。
本就理亏的谭迁见状,不住的点头,嘴里忙说“应该、应该”。
安辰撩袍坐下,自力更生的倒了杯茶,说:
“行了,你逗他有意思啊。说正事儿吧。”
谭迁不傻,听到这话,顿时明白眼前这女人已经不计较了。
既然不计较,刚才还那么吓唬他,幼不幼稚!
丁琬不知道他内心所想,只是把谭运的故意透露揭发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姑母曾跟我说过,她姓‘谭’,要维护谭家。你说这谭运,会不会也是这个想法?他虽然被老太太从旁支带上来,可能被看中,指定不是草包。那这大是大非,他拎不清吗?”
谭迁闻言顿了一下,随后端着茶杯喝茶。
老神在在的样子,让丁琬有些不解。
桌下踢了他一记,道:
“装啥深沉,赶紧说啊!”
谭迁放下茶杯,瞅着她颔首,说:
“他是东宫的人。”
“啥?!”丁琬惊呼。
反正屋里就他们仨,她能放肆一些。
谭迁再次点头,靠着椅背,道:
“皖南太子‘死后’的那一年多,他不是养伤,而是在建立自己的人脉。”
“他还自己建立?以前的呢?”丁琬懵然的问。
谭迁看着如此天真的女人,好笑的道:
“咋,你以为太子为什么能成为太子?立储不是那么容易,就是因为太子没有建立自己的人脉,所以才被早早立储。”
这……
“没有谁,会想看到一个组建自己人脉,时刻取代自己的君王。这跟江湖一样。”
丁琬闻言蹙眉,不解的瞅着安辰,道:
“你咋啥都能跟江湖扯上关系?”
“这不很正常?武林盟主为什么做武林盟主?自然有着他的过人之处。谁敢拉拢,直接……”
后面的话没说,比划出一个“割喉”的手势。
谭迁缓缓颔首,接续着又道:
“就是这么个道理。太子因为没有人,所以驻守北边,建立声望的时候就会被暗害。而他‘死后’,京城也的确动荡不小。五皇子、三皇子为了储君位置,大肆拉拢朝臣。”
“跟随他们的,自然重用。不跟随的,直接迫害。例如前京兆尹顾大人。看似济阳伯所为,背后如果没人给他授意,他也不敢。所以夺嫡大战看似一触即发,实则暗涌很多年时间才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