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这蚂蚱子就跟知道似的,主路根本不上,就往田里去。
一进祠堂,就听到了啜泣的声音。
再一看,丁母、赵刚媳妇儿、董叔的母亲等,全都在那哭呢。
地里啥情况,有目共睹。
那么多庄稼还没收回来,这帮祸害人的虫子就到了。
今年是个什么样的年,难以想象。
赵刚看着哭泣的老妪们,轻叹口气,道:
“罢了罢了,哭啥呢!抢回来不少了。家家户户勒紧裤腰带,咋都能活。实在不行,家里的仓房填土,咱们也跟作坊一样,种菜。”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丁琬看着众人,轻声地说:
“大家都别担心。我在永平镇的时候,收了不少粮。咱村这边,青山他们也都收了些许。加上地里收回来的,咋地也饿不着。顶多就是苦一年,也就一年。”
丁母红着眼睛,看着亲孙女,说:
“我不是担心饿肚子,我是心疼那些庄稼。咱们老农这一年的指望啊,都在地里了。你说这现在……唉!”
赵刚媳妇儿闻言也不住点头,道:
“谁说不是呢。好好地年头,本以为又是个丰收年,谁曾想就闹了这么一出。端午下雨,真是闹虫子啊!”
赵刚无奈的叹口气,说:
“得了得了,没影儿的联系,就别往一起捏。回家拿油桶去,一会儿就炸,大家一起吃。”
赵刚媳妇儿起身要走,被丁母拦下了。
“不用拿,我那带了五斤豆油呢,足够用。再说了,刚抓回来可不能马上吃,得饿它们两天,净净肠子”
祠堂内的老妪们,一个比一个叹气,丁琬看着院子里还没收拾完的鲫鱼,叫上丁翠兰继续干活。
不到两个时辰,除了他们抓的那几个桶,其余蝗虫都跑了。
至于地里的庄稼,除了用苫布蒙着的,无一幸免,全都光秃秃。
一时间,村里哭闹个没完。
没有办法,老农一年到头的指望,就这么毁于一旦,换谁都得伤心的哭泣。
这一下,也不用休息了,大家全都从家出来,看着地里的粮食,怨声载道。
丁琬虽然心里也疼,不过日子还是要过。
喊上铁杠媳妇儿、丁翠兰等人,继续在祠堂院里收拾鱼。
丁母也打起了精神,张罗着开口说:
“都别丧了,一就发生了,咱得接受。老二啊,跟几个小子,把那些蚂蚱子都拿过来,两天后咱们就在这边炸。”
“好。”丁文海点头,叫上铁杠、张青山出去了。
田里、地头,不少村妇坐在那里拍腿哭泣。
程林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不停地劝着。
可效果并不大!
张青山心疼媳妇儿,走过去拉着她说:
“别劝了,总得哭一哭。去祠堂吧,二年嫂子他们都忙着呢。”
“好。”程林颔首,大腹便便的往祠堂方向走去。
丁文海等人把一桶、一桶的蚂蚱拿到祠堂,院子里的大锅已经烧上了。
鲫鱼都收拾干净,只等下锅炖煮。
说实话,这个时候,没有谁能吃得下去。
可吃不下去能怎么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庄稼也被糟蹋了。
除了接受,没有旁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