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留住刚吃完奶睡下了,程林坐在炕上等她进屋。
“快来做坐。你再不来,我都打算让青山个去找你了呢。”
丁琬笑着把斗篷脱下,坐在离她们娘俩稍微远一些的位置,道:
“咋,觉得银子给多了?”
“可不是。”程林撇嘴,叹口气,说,“我后期都不管事儿了,就帮帮小姑,哪能受得一两银子。”
“有啥受不得?”丁琬并不在意。
脱鞋上炕,盘腿而坐,道:
“你该知道,我看重的不是你给酒坊带来了什么,而是你们两口子这三年多来的不离不弃。从我家出事儿开始,你就过来了。你做的一切,我都记着。”
程林闻言鼻酸,呼吸几下,道:
“你别招我哭!他们都说了,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不好。我做啥了?我那不过是……不过是咱儿时的情谊。”
话落,吸了吸鼻子,真的要哭了呢。
张青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了两个碗。
“东家,我做的,你别嫌弃,糖水卧蛋。”
丁琬身后接过来,瞅着黑乎乎的汤,道:
“红糖?”
“是。”
丁琬不住的颔首,喝了一口。
很甜,很舍得下料。
程林喝了一口,缓解一番后,说:
“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再给了。”
“想给也不可能啊,你都不去酒坊上工了。”丁琬耸耸肩,无奈的说。
不管程林有多想去上工,她都去不了了。
孩子还小,离不开人。
如今她生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都在路上了。
瞅着熟睡的儿子,程林满足的道:
“每每看到他,就觉得不去上工也没啥。可若细想想,还是想上工、赚钱。”
丁琬理解她的矛盾。
正如前世的自己,一方面想歇歇,出去转转。另一方面,又不想碌碌无为。
尝过自己赚钱滋味的女人,除非有了牵绊,不然很难踏实在家。
“你还是照顾好家吧。女人这一辈子,丈夫、孩子,最重要。你跟你哥虽然幼年过得苦,可现在有了知心人,日后的生活,必然蒸蒸日上。”
程林高兴的点头,满足的看着她,说:
“你也会的。琬儿,必要时就不要再拘着了,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这话也就在这、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说说。
旁了,根本不成。
丁琬秒懂的点点头,下地穿鞋。
把斗篷穿在身上,看着她,道:
“来年开春,我小姑姑要去府城开酒坊。如果你们家没意见,就让青明哥夫妻过去吧。换个地方,换个心情,或许也能有不一样的生活。”
他们肯定不能动了。
有了孩子,老人家也不能动。
但是张青明不同。
他在村里虽然还算不错,可有些时候,还是有顾虑。
毕竟做的事儿太多,想要忽略,根本不可能。
程林闻言笑着颔首,道:
“等一会儿吃饭,我跟青山哥说这个事儿。”
“好。”丁琬说完,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