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原本的婆子、丫鬟,跪了一地——
“给老夫人、夫人请安。”
“起来吧。”
“谢老夫人、夫人。”
丁琬扶着耿氏一路进到主屋。
外间就是一张圆桌,用来会客用的。
里间是用来休息的屋子,也有桌子,可以一家人吃饭、聊天啥的。
屋子显然彻底打扫过,特别干净。
床铺的也整洁,床单上一个折子都没有。
窗户打开,檀香点燃,屋子里淡淡的味道,十分好闻。
耿氏看了一圈,靠着桌子点点头,说:
“不错,这屋子收拾的很好,有心了。”
丁琬走上前,看着一旁站着的下人,又道:
“娘,这些都是伺候您的。还有您用惯了的张嬷嬷、袁嬷嬷。等他们到了以后,直接就过来。”
“不用,袁嬷嬷去照顾致远,我这有他们足够。”
“致远那边有,您别担心。”丁琬笑着回应。
耿氏慢吞吞坐下,丫鬟端来一盏热乎乎的茶,屈膝行礼,站在一旁。
丁琬见状,走到跟前蹲下身子,说:
“娘放心吧。张嬷嬷他们的马车比咱们晚出发的,肯定没事儿。再说现在想想晚出发也是好的,至少没赶上今天的死里逃生。”
耿氏闻言长叹口气,伸手把人拽起,道:
“我知道,也都明白,就是担心罢了。那个凉茶摊的老板……唉!”
“娘别多想了,我让人备水,您简单洗洗,然后吃饭,成不?”
“好。”耿氏没有拒绝。
她知儿媳是一片好心,怕她沉浸在先前的恐惧中不能自拔。
将军府的女眷回来,让这个刚毅、冰冷的宅子,多了好些生气。
徐永涵带着徐致远把家谱重新上完后,徐致远又郑重的给徐大可磕头上香,这才随二叔出来。
二人并排往前走,沿途不少下人冲他们行礼。
徐致远在辽东虽然已经习惯,可这么多的下人,他还有些拘谨。
眼瞧着人越来越多,他额头上的细汉,也慢慢凝聚。
徐永涵见状,淡淡的道:
“这往后就是你家,他们是照顾府上的下人,你务须紧张。记的他们付出的不易,只要不犯错,别为难就是。做事留一线,总比赶尽杀绝的好。”
“是,致远谨记二爹的教诲。”
见孩子这么乖顺,徐永涵满意的点点头,又道:
“不错,看起来你二婶对你的教养,一直都没有松懈。”
“娘跟小舅舅还有祖母、外祖父母他们,对致远平日都很照顾、督促。”
面面俱到,一个不落。
徐永涵停下脚步,双手背后点点头,说:
“挺好,做人不忘本,才是重中之重。日后在京城入武学堂,需要记得‘君子先择而后交’的道理。京城武学堂里的学生,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朝中大员的公子。你要……”
话没说完,徐致远重重点头,道:
“二爹请放心。不交不诌,下交不渎,致远会把握分寸,不惹麻烦。”
同聪明的孩子说话,最省事儿的就是大人。
可他这么快就能接受,徐永涵还是疑惑。
“致远,可是你来之前谁告诉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