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转身面对她,问:
“你跟我说说,为何那么讨厌方生。他人很坏吗?”
“岂止是坏,简直是……是……”翠云面红耳赤,明显不好意思往下说。
哟呵,还有这么难言之隐?
丁琬打量她,鼓励的道:
“想说什么就说。过这村儿可没这店了。”
翠云深吸口气,调整心态,说:
“夫人有所不知,这方生仗着母亲是厨房管事,自己又得了采买的活儿,就在府里各种放肆。跟奴婢同期进来的姑娘,几乎都被他揩过油,如果不是将军的威严,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呃……
丁琬不解,蹙眉看着她,道:
“将军?据我所知,将军好像不管府里吧。”
翠云点点头,眼神有些忌惮的说:
“就算将军不管府里杂事,可每天回府,走路生风,自带威严。府里上下都知道将军上战场,杀人如麻,自然不敢胡乱来。那方生也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才让姐妹们都平平安安的。”
丁琬紧抿嘴角,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就是方氏等人不敢造次,毕竟没有摸清徐永涵的脾气。
不过依着他男人的性格,如果方生真做了什么,只怕那条命也保不住了。
就在她想的时候——
“夫人,奴婢跟您说实话,如果不是奴婢近身伺候夫人,根本不知道将军居然会笑。”
丁琬听到这话,苦笑着摇摇头,道:
“他是人,当然会笑。”
“可奴婢从来没看到将军对旁人笑过,除了夫人。”翠云强调。
丁琬看着她的憨态,清了下嗓子,说:
“除了那个方生,平日还有谁在府里作威作福?”
“那可多了,那一批自诩有功的都是。咱们主院的高嬷嬷,看中了厨房的赵婶子的闺女,说啥都让人家给她儿子做媳妇。高小亮啊,喝几口酒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连他娘都揍,谁能答应啊。”
“赵婶子不同意,方嬷嬷就给赵婶子安排最累、最脏的活儿,可不是东西了。有一次赵婶子说菜价高了,还被方嬷嬷给骂了。管家都知道这事儿,但没法子,提了将军也不理。”
话说到这里,翠云明显有些无奈了。
当然,也不能怪她,毕竟徐永涵是懒得给府里费心,情有可原。
丁琬仔细回忆厨房的婆子,还真有一个姓赵的,就是昨天收拾鱼的那个。
竹叶从外面进来,抱拳拱手——
“夫人,京兆府衙的典吏到了,伢行那边也通知了。属下也让阁中的兄弟出去散布消息,将军府内的下人,以下犯上,自诩有功。”
丁琬点点头,端着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道:
“行,这样就够了。翠云,你跟翠珠去看看情况,及时过来告知。”
“是。”二人屈膝行礼,结伴出去。
丁琬起身,从匣子里把一张身契拿出来,放在桌上,说:
“这是当初小姑夫把你送过来时,给我留下的。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个东西,约束不到你,你是留是走,全看你的心情。不过这一路上京,还有当日你的全力以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夫人,您不用谢,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丁琬笑着颔首,把身契推给她,道:
“今日因为那些下人闹腾,不过是因为他们是自由身。我想着不管咋样,这东西给你。你以后想做什么、想去哪儿都随你。如果你想留在我这,我也欢迎,特别欢迎。”
竹叶瞅着那张纸,想了下拿起,说:
“既然夫人这么讲,那属下就不跟您客气。这身契属下收了,日后还是会留在夫人身边。您放心,属下不会给您带来困扰,兔子不吃窝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