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承司送走了两朝使臣,丁琬就把人放回去休息了。
自从使臣进京,酒承司上下严阵以待。
他们这些顶上的人,因为出去做事情,偶尔还能短暂歇一歇。
可这些下面的人,就只能守在这,不敢动。
连平常的公休都取消,就这么呆着。
如此,丁琬让他们回家歇一歇,各个都是很高兴。
等她重新回到酒承司的时候,整个上下只有朗名炀。
“院士,你让我把东西都准备出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丁琬瞅着新粮跟焖着的酒坛,微眯眼睛道:
“我想试试他说的那个法子。”
“啊?”朗名炀惊呼出声,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摇头,道,“别闹啊!那明显就是骗鬼的,您不会真信吧。”
丁琬深吸口气,抬头看着他问:
“你能进酒承司,为什么?”
“因为我从小爱酿酒啊,我又有天分。”
“……”
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
丁琬讪笑,拄着酒坛挑眉又问:
“既然你爱酿酒、又有天分,为何没做朗月明坤的当家?”
“我……我那不是……那不是上面有哥哥嘛。”朗名炀闷闷的说。
“是吗?”丁琬追问。
朗名炀咬唇,略有些恼火的道:
“院士,你若这么刨根问底就不好了,总要给我留些面子嘛。”
相较于朗逸鸿,他自然不怵的。可现在朗家当家的是他亲大哥,打小他就怵大哥,自然也不会去当家。
几个胆子敢领导大哥,不要命了!
丁琬瞅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敛起笑意,说:
“你们几个被殿下弄来,哪个都是有本事之人。所以刚才再咱们这边说朝丽酿忘忧的人,铁定也是有本事的,你说对不?”
拐了那么大的弯,其实就是要说这个。
朗名炀无语的摇摇头,蹲下来,道:
“院士,你说的这个我不跟你犟,他肯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进酿酒阆。可他跟咱们说的那个,傻子都知道不对,您怎么还……”
“怎么还想做傻子?”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朗名炀急忙撇亲关系。
丁琬不在意的笑了笑,席地而坐,又道:
“忘忧,失传已久,咱们按照《酿酒大全》书上写的,每一次都严格执行,可偏偏就没有成功,你不觉得少些什么吗?”
“我懂院士的想法,但这少的,总不能往里放新粮吧。那铁定是馊了啊,他都被换出来了,您想想。”朗名炀仍旧坚持。
丁琬也明白这个想法有些离经叛道,可那位朝丽使臣的抑郁不得志,就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也是酿酒之人,也懂那个心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感觉臀部有些凉,这才起身拍拍衣服,道:
“我们可以分两种情况,一种加蒸过的,另一种加洗过的。既然我们严格执行,但却没有成功,那咱们莫不如就试试,万一成了呢?”
朗名炀还是觉得这个想法比较冒险。
丁琬打了记响指,眉骨微挑道:
“这样,你继续你的,我做我的,咱俩互不干扰。成与不成,不过是些粮食,反正也瞎不了。”
别庄那么多的猪,吃呗,正好。
朗名炀见她心意已决,点点头,道:
“那……那还是我帮你吧。我现在也想不出旁的招数。”
“好,咱俩现在就做。”丁琬趁热打铁,直接要求。
朗名炀跟她共事这么久,已经了解,所以把洗过的凉放倒蒸笼内,家伙蒸煮。
这一忙,二人就忙到了夜晚。
酒承司的更夫过来,帮着点燃蜡烛,抱拳拱手说:
“院士,朗工,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