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买好东西,恰逢学堂放学。
等他们俩走到学堂门口,张鸿跟夫子正说话的往外走。
小家伙看到母亲,忙冲夫子拱手行礼,然后快步出来接过程林手里的东西。
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夫妻俩对他并不娇宠,而是严加管教。
夫子笑眯眯的出来,道:
“张夫人好家教,这孩子前途无量啊。”
程林微微福身,淡笑着说:
“劳先生您费心了。”
夫子摆摆手,看到一旁的丁琬,抱拳拱手,又说:
“徐夫人好。”
年后人家给学堂捐了那么多文房四宝,现在还有一部分在仓库,这不能忘。
丁琬侧身受了半礼,道:
“先生辛苦,最近学堂可还不错?”
“唉!”夫子长叹口气,缓缓摇头,“不瞒徐夫人,学堂的学生就剩不到三成,在下都怕……怕这学堂关闭啊。”
他是秀才出身,在京城这样的地界儿,秀才当夫子很难,举人一抓一大把。
恰逢朝廷推广学堂,再加上新建区的生源又都是农家孩子,举人看不到。否则,还真轮不到他。
有这样的担忧,实属正常。
丁琬明白他的顾虑,轻笑着道:
“先生莫慌。朝廷既然推广学堂,免束脩三年,这三年内肯定不会关闭。至于以后什么样,那还说不准。您只管做好分内的事情,至于往后……看看再说。我觉得先生深谋远虑,应该也为自己想好了路。”
学堂流失学生,这个是正常现象。但没想到这才半年光景,就剩下几十个学生,的确有些太快了。
不过这也没法子,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不管是他们自己选的,还是家里人给定的。
学堂免束脩,如此占便宜的好机会都不要,她能说什么?
夫子长叹口气,看着张鸿痛心疾首的说:
“张夫人,如果您能找到好一点的夫子,就让他去那边吧。我这里的学堂,春耕、秋收都休沐,平常偶尔还得休,实在是耽误孩子。”
程林摸着儿子的脑袋,轻轻颔首,算作回应。
丁琬倒也没有隐瞒,把自己来年要在家里请夫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家里孩子不少,虽然对于巧姐儿,森哥儿来说有些早,但熏着总比胡闹强。
夫子听到人家已经有了打算,缓缓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的学堂,重重打个“唉”声回屋。
如果他现在是举人,那他毛遂自荐,好像也是可以……
……
随着新建区王庆水家矛盾爆发以后,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隔两天就有一户闹到衙门分家,有时候甚至一天三户。
京兆府衙自打邓大人接手,分家的案子不断,而且每一个都是闹到动刀动斧子的地步。
京城百姓每每谈论,都说邓大人“方人”,到哪儿都案子不断。
原本就是开玩笑,可谁知说着说着竟被有心人放大,然后弹劾邓大人的奏折满天飞。
之所以上折子弹劾不拿朝堂之上,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怪力鬼神都不是太信。也有去找钦天监的,可人家压根不理。
该说不说,邓大人接手京兆府衙兢兢业业,哪能因为些莫须有的东西,就给人家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