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院子先是一阵安静,随后众人纷纷窃声谈论,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个“账房先生”,都特别感兴趣。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年岁,念不念书、睁不睁眼瞎都无所谓,早就已经面对现实。
就算谁真的铆足了劲儿念书,命好能考中秀才,再往上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这个“命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视线。
菀茗韶华的账房先生就不同了,活计不累还轻松,而且赚的比寻常做工还要多。
大家一起共事久了,彼此之间了解,张青山夫妇一个管酒坊,一个只要账目。他们其实跟做工的人没区别,都是老农出身。
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家跟着认了字、能盘账、会算账。
人家两口子都能可以,那他们怎么就不行?
都是一个级别的人,只要肯努力,就没有不能成的。
这么一想,各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回家收拾收拾,去学堂念书。
丁琬见众人的积极性都被吊起,心里暗自高兴,又简单嘱咐几句,这才把人放了。
大家下工匆匆回走,都着急回家做饭,商议事情。
丁琬被程林从凳子上扶下来,站在一旁闲聊。
“真打算从这里面找账房先生吗?”
面对手帕交的疑惑,丁琬没有迟疑的颔首。
“这些人谁性格咋样,你们两口子最是清楚。账房这块很重要,外面请的账房先生虽然是成手,可到底不了解。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人,首先能用的住。其次也能用这放心。最后就是激励他们去学堂上夜课。你们也知道,学堂在这么下去,肯定就开不了。”
程林听到这话,长叹口气摇摇头。
“真不知都咋想的,这么好机会都不珍惜,难道真的就希望孩子出大力?”
正聊着,张青山过来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谁家孩子念书都能念出来。就像铁柱大哥家的栓子,那么用功学,可这都下场两次了,童生也没得回来。”
“那有啥的。”程林不依,“就是他考不中童生,村里酒坊账房那块,也得有他地方。”
张青山一向顺着媳妇,见状不住颔首,说:
“那是,那是,你说这话是对的,能做个账房先生。”
丁琬抿唇笑了下,冲着库房的位置,道:
“等他们都认了字、会拨算盘,库房那边还可以再增加俩人手。一到盘库,你们都得过去帮忙,手里的活儿积压好些天完不成,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夫妻俩彼此看了一眼,默契笑了。
“行了,你们俩聊,我去接儿子了。”张青山边说边挥手,赶车离开酒坊。
程林挽着丁琬的胳膊,二人慢悠悠走出酒坊。
没走几步就看到曲老爹,丁琬笑眯眯打招呼说:
“曲叔,过来了。”
曲老汉笑着“啊”了一声,道:
“东家回去了?今儿这边放的有些早啊。”
“是啊,学堂要开夜课,我告诉大家都过去念念。”丁琬笑吟吟回应。
老爷子一听这话,咂舌一记,说:
“有啥用,就是浪费功夫。朝廷要真是有钱,就该给老百姓办办实事。”
“还要咋办呢?”丁琬不解。
曲老汉想了想,挠挠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