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让马车在路口停下,她带着佩文悄无声息的往里面走。
离老远就看到酒坊门口一大堆的瓮,张青山正带人往里面抬。
还没正式酿酒,如今都在做准备工作。
佩文看着那么老大的酒瓮,心有余悸道:
“真有劲儿啊,两个人就能抱动。”
丁琬闻言笑了下,点点头。
男人跟男人的力气不一样;村里的男人跟城里的男人也不一样;城里做工的男人跟管账房的更不一样。
这些人凭力气吃饭,力气就是他们的本钱。
“你去盛聚楼,定两桌席面,中午大家一起吃。”
“是。”
佩文屈膝行礼离开,丁琬见酒瓮搬得差不多,这才走过去。
大家一看到她来,纷纷唤着“东家”。
“辛苦了。”
“看东家说的,我们不就靠这个吃饭呢嘛,辛苦什么!”新提拔上来的管事田青说完,继续干活。
张青山从屋里出来,几步来到跟前,问:
“啥前儿来的?”
“昨天。”丁琬说完,指着谈事屋,二人并肩往那边走,“你媳妇给你带了不少东西,我刚才去那边,给你放屋里了。”
姜账房正在屋里誊抄人命,听到声音忙起身开门,说:
“东家,您来了。”
丁琬颔首,笑着道:
“刚才看见嫂子了,嫂子带我走了一圈,房子你们住的不错,继续保持啊!”
“那肯定的。”姜账房忙不迭应着,“那么好的房子,我们肯定好好住,不能造害。”
说完,把炉子上温的水壶拎起,给他们倒了两杯,继续做自己没完成的活儿。
“我让佩文定了两桌席面,中午咱们所有人一起吃。招工的事儿咋样,有来报名的吗?”
“有的是。”张青山忙不迭点头,“昉州这边一直都有咱菀茗韶华的酒。如今酒坊开过来,这边的人都可认了。小爵爷那边招工的进度都不如咱们。”
“咋,还有不去的?”丁琬十分不解。
以前没有工提供,他们都要背井离乡出去找事儿做。如今有了,难道还有推拒的?
张青山耸耸肩,喝了口水,道:
“你也知道,咱大周对‘酒’很是重视。来这边做事跟去作坊,那咱们排第一。估计等咱们这边招满了,剩下的也就去那边了。”
丁琬想笑又笑不出来,缓缓摇头,喃喃自语:
“都是一样的做事,来这边难道还尊贵不成?两家订的工钱如何?一样不?”
“一样的,一样的。”张青山回答,“伯父那边特意让小吏按照昉州的花销定的。不算太多,但养家糊口,绝对够用,比京城要少很多。”
京城是大周的核心王城,如果昉州府城超过京城,那他爹可就要有麻烦了。
至于从京城过来的人……
丁琬西索片刻,回头看着誊抄东西的姜账房,说:
“姜大哥,从下个月开始取消外派费用后,每月每人多给一百文钱,仅限于京城过来的。日后每年酒坊涨工钱,京城、当地都一样,没有特殊。”
“好的,好的,我记下了。”姜账房满口应着。
张青山觉得有些贵,可碍于他在这边,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