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坐。”
放了软垫的凳子,坐着特别舒服。丁琬把手里的信交给儿子,轻声道:
“我想去北苑县看看你父亲、你舅舅。天冷、路远,不能带通哥儿,你是兄长,所以娘打算……”
“娘不能去。”
“啊?”
“娘不能去!”徐致遥坚定摇头。
把信放在桌上,指着上面的一个字说:
“娘,整篇信看似是父亲的笔迹,但实则根本不是。”
“我这……”
“娘别急着打断我,我有证据。”徐致遥说完,从一堆纸张中抽出两张拿过来道,“娘你看,这是爹走前陪我练字时写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丁琬看着纸上的字,又看了看信,蹙眉道:
“你确定这是你爹写的?他……”
“娘,我知道您的意思,但这的确是我爹写的。当时我也问过爹,为啥改变写字习惯,爹说他现在是辽东兵马大将军,掌管整个辽东军营。如果字迹一成不变,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模仿,所以他要不停地变换,时刻变换。
娘,这个模仿爹笔迹的人很了解你们,而且特别了解。信上完全讲了娘担心的东西,但通篇没让娘去探望。但以娘对爹的感情,在娘看到这封信后,会很快出发去北苑县。对方正是掌握了您的这个心里,才会这么写。所以娘,不能出去,不可以出去。”
丁琬静静看着儿子,不过才开蒙两年多,已经这么懂事了。
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让她不得不……动摇。
那天的事儿发生的突然,夫君没来及说也是正常,更何况谁会没事去模仿一个人的笔迹,除了龌龊之人。
把信重新塞回信封,释然的说:
“听你的,娘不出去。吃完早饭,娘送你去学堂,然后去军医营。”
“好。”徐致遥长舒口气。
本以为会很难劝动母亲,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母子俩面对面吃早饭,由于丁琬过来的缘故,今日的早饭比平常丰盛一些、多一些。
徐致遥一边吃一边照顾母亲,仿佛他们的身份对调一般。丁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儿子的照顾。
“娘,大哥给我来信了,说让商队给咱们送了年货,都是京城的东西。”
“啥时候给你的信?”
“前些日子。”徐致遥认真回答,“娘,再有几天学堂就休沐了,我能回京城吗?”
“为什么要回京城?”
“我……我想陪大哥过年。”徐致遥眸子坚定又夹杂着期盼。
他是真想大哥了,特别特别想。
丁琬思考片刻,点点头,道:
“好,等你爹忙完回来以后,我就派人送你回京。过了十五开课,你在京城呆到初六七回来就好。路上耽搁一两天,我会跟夫子说。”
“吧嗒——”
徐致遥的筷子掉了,随后他蹦起身,搂着丁琬的脖子又叫又笑的说:
“娘你真好,娘太好了,谢谢娘,娘亲最棒!”
许久没见过这样跳脱的儿子,丁琬搂着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