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橘歪了下头做出思考的模样,停了几秒钟才回答:“还可以吧。”
“那不知我有没有幸看楚小姐跳一个呢?”单从语气来看他还挺绅士。
不过,这是把她和出来卖的女人混为一谈?
楚怀橘嘴角笑意加深,眼里却是一片冰寒,她强压下怒火,用玩笑的口吻说:“侯少真会开玩笑,我可不会跳舞。从小体育老师就说我肢体不协调,广播体操都做得没灵魂,跳舞就更是不会了。”
侯云深也笑,“万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
真是给脸不要脸啊,楚怀橘阴沉地想。
见侯云深不知好歹,她的语调也冷了下来,一字一句拒绝道:“不好意思,侯少,我说了,我不会跳。”
侯云深没有生气,他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楚小姐不愿意跳的话,那就让你带来的那位漂亮的小姐跳一个好了。”不等楚怀橘开口,他就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相信楚小姐不会一再扫我兴吧。”
楚怀橘抿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侯云深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她,脸上一直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邪性的微笑。
刚才跳舞的女人已经被脱光了,几个男人围着她上下其手,发出淫荡的笑声。那女人似乎乐在其中,呻吟声不断。不过同为女人,楚怀橘还是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刻意的。
楚怀橘没有往那边看,只是通过声音大概得知他们在干什么。
坐在她身边的女保镖已经准备起身了。她是被人专门调教出来的杀手,跳个脱衣舞对于她来说都没什么,想完成任务总要付出一些东西。
然而楚怀橘一只手坚定地按在了她的腿上不许她起身,“不可以。”她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女保镖会意,活动了下手腕,过程中不经意动了下手腕上精致的钻石腕。
被楚怀橘拒绝了两次,侯云深目光不免危险了起来,“楚小姐是打定主意不给我面子了吗?”他没有压低声音,离得近的牌桌上的人都可以听到。
楚怀橘打心底觉得侯云深这种男人油腻又恶心,明明大家可以好好交流,可他非得刻意制造出逼迫的形势,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似乎极为享受别人不得不屈从于自己的感觉。
此刻楚怀橘也真是回过味来了。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以为自己爬得足够高可以不被别人踩,但总用人企图爬到更高的地方去踩别人。
一旦划出阶级、分出尊卑,就总会有人阶级比你高、身份比你尊。
破解之法是什么?是面向所有人、不偏袒任何人的法律。
确实,光明在黑暗就在,但总会分出个强弱,是光明占据上风还是黑暗占据上风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面对黑暗,每一个渴望光明的人要做的不是妥协沉沦被同化,而是在能力范围内努力对抗黑暗。
楚怀橘没想到自己的顿悟居然是在这个弥漫着淫靡气息的包厢。
房间里的笑闹声这时已经停了下来,其他人都注意到这边紧张的气氛。侯云深几个手下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赵暾见情况不对,赶紧丢了怀里的女人过来救场,“哎呀,这咋回事。大家相识一场,不要搞得那么僵嘛。”楚怀橘是他叫来的,他肯定不能让她出事,这是原则。
虽然存了讨好侯云深的心,但他也绝对不想害了楚怀橘。
楚怀橘此刻心情级差,连带着对赵暾也厌恶上了。她没有搭理他,猛地推开茶几起身,茶几上的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一连串的响声,有些甚至滚下来,酒水也洒在了地毯上。
“既然侯少请我来并非真心想要交朋友,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
侯云深眯着眼睛,活动手腕、恨恨地舔了一下后牙槽,“楚小姐,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楚怀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件垃圾,“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想走就走。”
七八个五大叁粗的男人围上来,丝毫不觉得针对一个女人丢人。
气氛凝滞。
包厢的大门这时被人大力撞开,二十几个面带煞气的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是个一米九的外国人,脸上横着一道长长的刀疤。
这人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后走到楚怀橘跟前,将什么东西递给了那个女保镖,然后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楚怀橘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