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
她看到那靛蓝色的衣袖上面都是血痕,做工精细的料子不知何缘由的被扯得破破烂烂的。
季潇觉得自己每动一下身体都在发疼,可那稚嫩的声音却在故作坚强: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小魏轻语听着,清澈的泪珠控制不住的从她的眼眶中掉落。
灰扑扑的脸蛋上留下一道格外清晰又刺眼的泪痕。
季潇看着,不由得将抬起的手放在了小魏轻语的脸侧,一边帮她擦拭着泪水,一边叮嘱道:还有,你是季潇,我是魏轻语。
可是
小魏轻语还要说什么,季潇的视线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
他满身都是烟气,表情凶残的仅用了一只手就将小季潇从简易的小床上拽了下来。
季潇感觉得到一个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太阳穴,沉重的压力狠狠地钻着她的神经。
她看得到小魏轻语脸上崩溃的表情,还有破碎的窗户后特警人员的架在隐蔽角落的□□,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就要从喉咙掉落出来。
你妈的小兔崽子,你爸爸报了警害的老子跑不了,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砰!
男人的声音跟枪声同时响起,季潇圆睁着的眼睛里瞬间溅落下了许多猩红的血液。
小姑娘微张的唇瓣上沾染了男人的暴戾,殷红的像是苍白死寂中的罂|粟。
潇潇!
季青云紧张颤抖的声音从远处狂奔而至,季潇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呼呼
明明只是一场梦,季潇却真实地体会到了原主当时心中的恐惧。
少女的身体跟着急喘的气息剧烈起伏着,喉咙中仿佛还存在这刚才被击毙的男人溅射过来的血腥。
空气中游荡的薄荷仿佛注意到了少女身上的不安,随着季潇气息的波动,落在了她身上。
那味道轻柔温和,带着熹微的晨光,让她写满了不安的情绪逐渐冷静。
季潇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易感期昏倒后的那个梦。
她好像总会在自己意识最脆弱的时候,回溯起这个身体残存的关键记忆。
可是这些梦,对原主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键呢?
易感期的混沌还没有褪去,季潇靠在床头的软枕上想不明白。
少女苦恼的轻叹出一口气,清凉的味道猛然顺着她的舌尖滑到了她的大脑。
清凉却又炽热,像是昨晚没有进行到底的暧昧,撩拨着季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
她感觉得到舌尖上抵着大片的薄荷,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意识混沌的时候对魏轻语做了什么。
少女那纤细的脖颈出现在季潇的脑海里,被扯下一角的衣裙落出大片雪白。
薄荷明明清凉,可是当那舌尖卷起一小口,却又觉得像是蜜糖一般的可口。
季潇觉得喉咙像是灼烧过一般的炽热,刚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像是麻了一样失去了知觉。
她奇怪的朝自己手臂的方向看去,视线里就多出了一颗有着一头漂亮长发的小脑袋。
魏轻语正枕着自己的胳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同梦里那个灰扑扑的不安落魄的模样不一样,少女那微微盈着一丝肉感的小脸上写着安逸。
那微张着的唇带着几分如樱花一般的浅粉色,看上去分外温软。
平整的床单被葱白的手绞住,季潇微微坐直了身子朝魏轻语的方向伏下。
缓缓又小心的吐出气息带着易感期尚未褪去的炽热,金橘色的眼瞳写上了对那枚毫无防备的唇起了歹念。
第50章
当当。
两声敲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 季潇继续向下俯身的动作猛地就停了下来。
视线里,少女趴伏在床边的身子轻轻动了两下,好像马上就要醒过来一样。
小姐, 已经七点了,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吴姨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又讲道。
话音未落,魏轻语那警觉又敏锐的听觉就将她的大脑唤醒。
季潇来不及收起方才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少女坐直的身子就惊险的略过了她探过来的脸。
那乌黑的长发擦过了季潇低伏下的唇,留下一抹少女发间的暖香与薄荷。
扑通,扑通
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剧烈的心跳声。
季潇失神的坐在床上, 绞着床单的手指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小
可还不等季潇回过神来,见屋里迟迟没有人回应自己的吴姨就径直推门而入。
只是, 那个姐字还没有说出口,吴姨整个人就在门口僵住了。
先抛开房间的这一地狼藉不说。
魏轻语跟她们家小姐大早上的出现在一个房间里,并且还是一个在床上, 一个在床边, 还挨得这么近,就很不正常。
这这这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吴姨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脸上写满了惊愕。
季潇看的一清二楚, 做贼心虚的呵道:我没叫你来进来你怎么就进来了?!
我吴姨握着门把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她看着她们家小姐脸上的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真的在生气的怒意,硬着头皮解释道:快到上学的时间了, 我这也是着急
一句战战兢兢的解释结束,季潇的心虚也消散而逝了。
她知道吴姨这是无心之失,沉了沉气,提醒道:下次等五分钟过后我没有回应你, 你再进。
是, 我记住了。吴姨赶忙颔首, 早餐已经做好了, 小姐换好衣服就赶紧下来吧。
说着吴姨就握着门把要退出季潇的房间。
一下秒,却被魏轻语叫住了:等一下。
吴姨这战战兢兢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看着魏轻语恭敬地回道:魏小姐。
昨天你们家小姐在易感期胃痛,今天给她早餐准备清淡一点。魏轻语道。
吴姨闻言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她一个健步冲进了屋子里,老妈子一样开启了对季潇的关心道:什么,小姐你胃痛了,你是不是又吃了很多辣的?您小时候就不能吃辣的啊怎么还易感期了,您没事的吧!我早就跟您
那絮絮叨叨的问候跟叮嘱又一次降临在了季潇的头顶,她听着吴姨着滔滔不绝的话,忙伸手打住: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就是,房间你今天记得给我收拾一下。
灯光在吴姨的视线中晃动,也是这时,她注意到了那根被丢在地上的alpha专用抑制剂。
经过魏轻语跟季潇的提醒,这凌乱的房间一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我一定会记得的,但是小姐您昨晚易感期一定被折腾坏了吧,要不要今天请假
吴姨的话还欲继续,一直坐在旁边的魏轻语径自站起了身。
她淡淡的扫过身旁那个被吴姨关怀备至的少女,平静的讲道:那我先走了。
那声音平静冷淡,如平常一模一样。
只是带着一丝被季潇察觉到的刚醒时的喑哑。
灯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女削瘦的后背,明明只过了一晚,季潇却觉得那宽松的睡衣愈发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