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坎特罗虽然在地域上略广于奥布斯达,但是考虑到它处于大陆的最南方,再加上东边紧挨着沙漠,所以称得上“地广人稀”,资源贫瘠。
可就是这样的坎特罗,在经历了上任国王直接被玛丽女王捉去“做客”,年幼的国王差点卖身给小小的伯爵之女后,居然能在短短的几年内,就逆转战局,把强大的奥布斯达拖成今天的鬼德性。
甚至玛丽女王要是没给奥布斯达国王留下偌大的家底,再加上玛丽安娜的外祖母,也就是前任阿基奎女大公“赠送”的两亿塔兰特,奥布斯达恐怕还撑不到现在,估计会在坎特罗人炸毁王宫的那一刻,就迎来灭国的命运。
“奥布斯达……真的是气数已尽吗?”菲利佩主教不愿接受如此作弄人的命运。
而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满脸疲惫的牧师向菲利佩主教汇报道:“国王陛下已经醒了,并且希望御前议会的各位大人们尽快赶到他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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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离开布列塔尼亚公国也有两个月了。”自打花园的那次母女谈话后,玛丽安娜便没再见过阿基奎女大公。
毕竟奥布斯达那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正是阿基奎女大公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怎么,你担心阿斯塔罗斯大人会吞并你的国家?”闲着没事的布提斯干脆阅读起玛丽安娜的藏书,习惯性地怼了玛丽安娜一句:“放心,阿斯塔罗斯大人对弱小的人类没兴趣。”
“应该不是没兴趣,而是不能随便对弱小的人类出手。”玛丽安娜的话令布提斯停下了翻书的动作,然后看向正在窗户边喝茶的玛丽安娜。
“我说中了吗?”玛丽安娜放下骨瓷茶杯,冲着布提斯意味深长道:“你不会以为我让你陪我去奥布斯达,只是为了随身携带一台测谎仪吧!”
“什么是测谎仪?”布提斯觉得玛丽安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一个令他感到新鲜的词汇。
因为是在阿基奎宫廷的缘故,所以布提斯并未穿上盔甲,甚至还将灰色的头发编成一根漂亮的麻花辫,这令他比平日里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了丝贵公子的气息。
“你难道听名字分析不出测谎仪是什么吗?”玛丽安娜讽刺道:“我还以为恶魔会比人类更聪明,看来你们被赶进地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说你是不是该改变一下你对恶魔的态度。”布提斯放下手里的古董书,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玛丽安娜面前,然后一手撑着玛丽安娜的椅背,渐渐弯下腰来:“哪怕你暂时与我们有契约束缚,我也能对你做些什么。”
“比如呢?”玛丽安娜直接凑近到布提斯面前,二人差点鼻尖对鼻尖道:“烧死我,溺死我,或是用酷刑折磨我?”
玛丽安娜发现布提斯的红色瞳孔在她说话时一张一缩的,甚至在阳光下浅得像是她所拥有的玫瑰石。
“承认吧!布提斯,你对我毫无办法。”玛丽安娜记得她跟理查德说过相同的话。
而现在,轮到布提斯对她毫无办法。
…………
……
“玛丽安娜,你真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人类到底有多么讨厌?”布提斯的眼睫毛很长,配上一双瑰丽的眼睛,略显女气的英俊面容,真的很容易令不了解他的异性坠入爱河。
“谢谢你的评价,因为我对恶魔也没有多少好感。”玛丽安娜注意到布提斯的语气变化,所以下意识地与他拉开距离。
结果下一秒,灰发的恶魔直接掐住玛丽安娜的脖子,然后吻了上来。
…………
……
怎么说呢!
这是玛丽安娜第一次跟恶魔接吻。
虽然在一些猎奇向的小说里,也不乏恶魔爱上人类女孩的故事,但是配上奇形怪状的插图,便会轻而易举地将文字里的罗曼蒂克毁的一干二净。
然而这一结论搁在布提斯身上是不成立的。
玛丽安娜在被吻住的那一刻并未感到任何的旖旎之情,或是布提斯的嘴唇有多么的干燥柔软,而是觉得言情小说里的恶魔要是都有这么一张英俊逼人的面容,那么一定会取代骑士,成为贵族小姐们的最爱。
布提斯掐住玛丽安娜的手逐渐滑倒对方的肩膀上。
二者的影子在分开的那一刻,玛丽安娜问道:“你不是讨厌人类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变成你的爱情傀儡。”
“……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突然想这么做。”回过神的布提斯松开握住玛丽安娜肩膀的手,整个人像是从梦中惊醒般擦了擦嘴,然后大步离开当下的房间。
第100章
“你躲在在那儿干嘛?脑袋不酸吗?”玛丽安娜一抬头,便看见阿比盖尔在门框后伸出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看见我跟布提斯接吻了。”
除此外,玛丽安娜想不出阿比盖尔为何在门口畏畏缩缩的。
“老实说,我被你们吓了一跳。”被戳穿心事的阿比盖尔摸了摸发红的鼻子,假装自己一点儿也不尴尬:“你可别真的喜欢上恶魔了,跟这中生物提道德观念不亚于让邪神改邪归正。”
身为女巫,阿比盖尔的族群里有不少关于恶魔的记载,但是翻来翻去也只有“无药可救”这一中结论。
玛丽安娜对此感到十分的无语,但是看着阿比盖尔真不是装出来的担忧面容,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顺势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对恶魔产生爱意的,毕竟族群不同的人连求同存异都很难做到,更别提感同身受的了。”
毕竟在玛丽安娜的上辈子里,不管是漂亮国还是本国的存异事件都会引发族群间的毁灭性冲突,所以无论是地域,人中,还是有关于宗教纠纷的话题都成了交流中的禁区,稍一触及便是毁灭性的冲突。
对此,除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协调抗议外,似乎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法。这就像是无法根治的慢性病一样,只能在病发时下药缓解,然后尽力拖延最终爆发的时间。
“玛丽安娜,你真是这么想的?”阿比盖尔一直以为玛丽安娜对类人中有着超乎常人的同情,但是对方今天的回答却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未经他人之苦,又怎敢以他人的立场发表见解。”玛丽安娜可以用大段大段的谎言包裹住单纯的阿比盖尔,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并不想欺骗阿比盖尔:“我当然可以斥责那些对类人中的偏见,因为我的社会地位剔除了不少危险,更是让一些污言秽语在滑过喉咙的那一刻,就转变为比蜂蜜更甜的奉承。”
玛丽安娜其实在科林事件后,一直都在反思自己对类人中和奴隶制的态度,甚至开始查阅起被封禁的旧世纪史书,玛丽女王当政时的一系列改革草案,以及有关于类人中文化的各项记录与文献分析,并且产生了一系列的思考。
为什么她的祖母要废除奴隶制?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反对提高类人中的社会地位,甚至包括阿基奎大公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在松弛缰绳的背后进一步地割裂类人中的内部社会。
以及在世纪交替的那两百年里,人类和类人中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又为何会在教权巩固,第一个人类国家建成后,竭力毁去或是封禁了有关于旧世纪的文件,甚至连类人中的史书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