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点了点头,愈发觉得头昏脑涨,没再说什么。
代驾很快过来,开车将他们带回麓园了。
……
慕修辞没想到顾时年竟然是发烧。
高烧。
韩料店里面没有空调,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里吃饭的时候冻的,反正她过了夜里十二点就开始咳嗽,一阵阵发热想踢被子,踢开了又觉得好冷。
他紧紧圈住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蹙眉道:“别再动弹了,要不我打电话给祁司岩,让他过来打一针给你?”
大半夜的顾时年不想劳烦其他人,只好强忍着那股一阵冰凉一阵燥热的感觉,埋在他怀里睡了。
迷迷糊糊就做了一个梦。
很多年没做那么那么真实的梦了。
顾时年梦见自己在麓园里面,慕修辞的电话经常鬼来电,经常在她回家的时候有另外一个人出现的痕迹,那个人发短信预测她会在上六楼打扫卫生的时候死掉。
顾时年不信那个邪。
一直克制着自己,穿着罩衫扫地扫到五楼就回来,拼命往下跑。
因为有一股力量一直拽着她,要她往上走,往上看。
顾时年整个梦都在跟那股力量作斗争。
不能看。不能上。
会死的。
一直到最后一次,顾时年实在挣扎累了,抗争不动了,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迈上了六楼,结果楼梯一转过来,她迎面就看到一个面容烧焦的美丽女人站在六楼顶上,一开口就是那个具有蛊惑力的略带台湾腔的女声:
“你快来啊……”
顾时年想要往下跑,一只手拽住了她,生生地将她拖上了六楼去,拖进那扇门……
“啊——!”
顾时年醒了。
她多年没有做噩梦了,浑身湿透汗水淋漓的,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梦做得她很累很累,手上也莫名其妙的好痛……
一看,就傻了眼。
她正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呢,四周白花花的但是不像医院那么正式,像是个私人诊所。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顿了顿,赶紧走进来。
祁司岩一身白大褂,样貌比那天晚上更立体更明朗一些,看见她就笑了起来:“年年醒了?你昨晚发烧快四十度,我被修辞从被窝里拖出来给你看病的,这是我私人诊所,你先躺着,感觉好一点儿没有?”
他拿起了听诊器,过来拆了一个新的体温计要给她量体温。
顾时年一开口,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得有些厉害,浑身汗津津的滋味很不好受。
她咳嗽了两下,说了一句:“我做梦做了一个晚上,没醒。”
祁司岩眉心一跳!
他笑开来:“是啊,昨天送过来的时候还一直说胡话,你把修辞吓坏了,他没记得你身体出过什么毛病,一直身强体壮的,怎么一烧就直接飚到39度5,一般人也不是这个烧法啊。”
顾时年叹口气:“可能我最近学习很拼命啊,老天爷看到了觉得我不是做学霸的材料,想叫我歇歇,奈何我天生骨质清奇,如此一个好苗子,就耽误在这老爷子手里了!”
刚醒就有心思开玩笑。
祁司岩都被她逗得“哈哈”笑了两声,拆了体温计要她自己放进去。
顾时年要放腋下,他阻止了:“你可能是病毒感染的,放舌下吧,消过毒的,这样测更准确一点。”
顾时年点点头。
叹口气:“谢谢你。”
“不客气,”祁司岩笑开来,翻着病历说,“修辞去公司了,他原本不想去的,不过峰会最后一天,很要紧,你懂的。”
不是特殊情况他也绝对不会丢下她。
顾时年点点头,心头一暖。
祁司岩放下病历就出去了。
她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还在犯晕乎的脑袋,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呀,最近为什么老怀疑来怀疑去的,哪怕慕修辞都已经这样对待她了,她还是会心神不安。
很好呀!
没出什么事呀!
顾时年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嘴里含着一根体温计,一只小手伸过去拿了过来,是顾媛发来的短信,她说:“明天投标就开始了,慕氏那边有政府监管做不了假,你记得一定要让慕修辞选定我们家,听见了吗?!”
顾时年看了看,睫毛微颤,下一秒就把短信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