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尖锐的痛在清醒过来后,直逼大脑皮层,让人颤抖着想要撕叫出声。
抖。
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
浑身大汗淋漓都止不住那那股火辣辣的痛。
顾时年慢慢清醒过来,小脸一片苍白中透出蜡黄,根本不像一般人的脸,小梅一边啜泣着,一边拧干湿热的毛巾,给她擦肩膀。
“……”她头外一边轻轻歪过去,一阵火辣辣的痛窜上脑门,差点儿又昏厥了。
小梅敏感地察觉到她有动作,瞬间眼热眼泪逼了出来,颤抖着起身道:“年年你……醒了吗?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老爷不让请医生,关起门来谁也不让知道!你的手机都被没收了!我好害怕你醒不过来,年年……”
顾时年接收不了那么大的信息量,她蹙眉缓了好久,然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沙哑着吐出字:“帮我一下……帮我翻过来……”
小梅赶紧点点头!
等翻身过来,那股火辣辣的痛从脑袋窜到腿,勉强她紧紧抓着床单可以强忍住,汗水还是涔涔的冒,据小梅说已经湿透一条床单换过了。
顾时年趴在那里昏沉得没有力气睡觉,她被小梅用勺子喂了一点点的水润喉咙,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睡就到半夜。
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时年只觉得自己的手是完好的,张开小手看一眼,就被鞭子抽到一下,虎口到掌心红色一片,底下的毛细血管都抽开了,爆开来,但皮肤却没爆开,怪不得痛成那样。
她轻轻叹了口气。
已经知道回到顾家会是一顿暴打,也做好准备了,但没想到这么暴烈,打到最后的时候顾时年灵魂出窍,感觉已经痛到了极限,再下一秒她就死掉了。
真的像最最可怕的噩梦一样,好难承受……完全不敢回忆自己是怎么撑过去的……
好像是死过去的一样。
顾时年爬不起来,就呆呆地趴在枕头上面,浑身又痛又痒,眼神呆滞无神。
门声突然响起。
顾矜顾媛的身影闪现出来,就在她原本的厢房小屋里,顾矜一身睡衣手里拎着一个药箱,顾媛则还是白天时候那一套粉色的职业女性装扮。
顾矜看见她还是吓了一大跳,手攥紧急救箱说:“你还活着呀?我跟大姐来给你医治一下!对你好吧?”
顾媛态度冷冷的,将门关上,让顾矜进来,然后撩了一下头发道:“快一点,你脱她的衣服,我来帮她涂药。”
——真的是来帮她涂药的吗?
疲倦和剧痛裹着顾时年,就算她们现在把她大卸八块她都动弹不了,顾时年警鸣大作,但却不知道她们具体是想做什么。
顾矜嫌恶地走过去,将医药箱一放,恶心地咧了咧嘴,伸手过去,将她身上单薄的睡衣脱下来。
这小丫头死气沉沉的趴着,弄不动啊!
但是顾时年已经被那衣料摩擦弄得痛死了,像滚钉板一样那么痛!
“你们这样折腾我会死掉的……”顾时年为了保命沙哑吐出一句话来,清冽如水的眸光透出几分阴寒,道,“我来之前给慕修辞发短信了,他看到会来找我的。”
顾矜手一抖!
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
顾媛懒得理会她,冷声道:“直接拿剪子剪,快点儿!”
顾矜局促地点点头,赶紧拿出剪刀来,将顾时年衣服剪开了,虽然都是女生,但是从小到大,只有顾时年在她们面前光屁股跑过,很羞耻,但此刻也毫无办法。
“大姐,二姐……你们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小丫头实在没有力气挣扎,只好示弱了一句,那虚弱至极的冰冷口吻,倒是撩了一下顾媛心头那根不忍的心弦!
顾媛拿着一根药膏,撩了一下头发冷冷抬眸,说:“给你上药!”
“这是爸爸嘱咐的。年年,这是我从日本拿回来的药膏,紧急消肿恢复肌肤状态的,很贵很贵,这是我全部的存货,现在全部拿来给你用!”
顾矜多嘴说了一句:“是啊,大姐平时可宝贝这些东西了,连起痘都能用,吻痕、疤痕、蚊子叮痕都能用,特别神奇,一管只有20ml,给你擦全身用,你就跪谢吧!”
——真的有那么好?
药膏是淡淡的蓝色,涂抹上去之后,一开始冰冰凉凉的,但过后就开始火辣辣的痛,当然没有身上的鞭伤那么痛,但并不舒服。
顾时年微微歪过头去,沙哑得像破锣的嗓子说:“不舒服……不是痒是痛,我痛得一点都没有减轻……”
顾矜嗤笑了一声!
“谁告诉你是消肿止痛的了?说止痛了吗?就只是消肿恢复状态而已!意思你明白吗?就是……”
“小矜你多那个嘴干什么?跟你有关吗?”顾媛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顾矜吓得一哆嗦,也不敢说话了。
顾媛冷冷瞥了顾时年一眼,看到她眸光潋滟而动,大概知道她已经聪明得猜到了这药膏是用来做什么的,顾媛缓了缓轻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年年,即便是打了你,不是我动手,不是小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是爸爸!父亲动手教训女儿,天经地义!你知道吗?”
顾时年并不说话。
“你的手机扣下,这三天不许联系别人,对外就说你在老奶奶家那边呆了三天,这药效到时候会起作用,你浑身的皮肤,通体雪白清透,像什么伤都没有受过一样,鬼都看不出来。”
她冷冷睨了她一眼,说:“至于实际上的内伤,你自己回去再慢慢调理!对慕修辞,你最好一句都不要提,毕竟这件事就是你的错!不想做就别答应,是你害家里损失了几百万!你敢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