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她一切的行踪,但是,她的情绪和心情他却只能靠打问。
听见这个问题顾时年神色舒展了一些,有点高兴了,说:“有啊。我也还算优秀的,聪明又勤奋,肯定有地方要我。”
他浅笑。
“你照顾好自己一点,别叫我担心。”
顾时年纤瘦的手腕颤了颤。
她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了,就这么继续吃饭,她觉得很煎熬,害怕自己会再度沦陷进慕修辞的温柔攻势里去,她很贪恋那样的温暖,但是,好在,她也有自己的原则。
“我吃饱了。先上去。晚安。”
顾时年起身,水眸清澈地跟他说了一句,洗手丢掉垃圾,兀自上楼去了。
……
次日顾时年有黑眼圈。
她起得很早照顾了林苡薇洗漱,看上班时间来不及,赶紧跑下去。
外面又下雪了。
一辆车停在那里,雪覆在上面一厘米厚,已经停了有段时间了,顾时年踩着雪走过去,又是他。
慕修辞打开车门,看了一眼表,道:“我快迟到了,快一点,上来。”
顾时年看了看,自己走去最近的公交站十分钟,等公车不知道多久,掐着点她也到不了,实习生迟到真的是很恶劣的事。
她只好上去了。
想起昨晚说的,副驾驶座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女人坐过了?怎么可能?
慕修辞拐弯将车开出去,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去工作,以前,我总以为你会永远被我养在麓园里面,不谙世事,最好一辈子都不用出去。”
顾时年竖起耳朵听完,把玩着自己的手套,樱唇淡淡吐字:“养宠物才是那么养的。”
“不。”
他道,“我舍不得让你出去。这么冷的冬天,凌晨起来坐公交车上班,不是我想给你的人生。”
“可我的人生是自己的。”
没有你,就怎么胡乱糟践都没关系。
顾时年眼眶热热的,她这下扭过头看外面雪景,一副不打算再跟他说话的样子。
到了裴氏门前。
顾时年只顾着下车,完全没意识到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在裴氏这里上班,她目光送着他的那辆车远离,只觉得有些头痛疲惫,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他到底还想要她做什么。
顾时年转身,一下子却看到站在后面的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裴昱身上落满了雪,连头顶上也是,看模样已经是在那里等了很久了,他呵出一口白雾,走过来,黑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像穿着很单薄的样子。
笑着问:“年年。你怎么,又坐你老公的车来上班了?”
顾时年诧异了一下,将手套交叠起来,道:“不是老公,我要迟到了,他送我一下而已。”
是吗?
就这么简单吗?
哪有离婚了还关系这么近的夫妻?
既然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年年,我有点八卦,你来我公司上班后我查了一下你老公慕修辞的信息,没想到,他身份那么厉害,”裴昱一边跟她往里走,一边浅笑着说,“还有你们离婚的原因,他再娶的消息,我都看到了。”
顾时年心情低落,点点头,纤长的睫毛簌簌颤着,抬起看别处:“嗯。你明白了也好的。”
“你不是说要打掉孩子,跟他断干净了吗?怎么又……他是想跟你做什么呢?”
顾时年停住了脚步,眼神茫然,沙哑道:“我也不知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
苏心然一夜无眠。
她前半夜打了几个小时的电话,一直到没电慕修辞都不接。
无论如何,去夜总会的话绝对不会是这种情况的。
苏心然穿了睡衣走到楼下来,脸色冷冽沉重,坐到电脑前,大半夜的看林女士跟苏衍当初很盛大的结婚大典,当时,她的小姨和舅舅都还在。两个人年龄比苏心然还要小上好多岁,当时的林女士看起来天真单纯,最后竟手段残酷到霸占整个家业。
她想问问母亲的,这件事该怎么办。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张开手,在键盘上敲了一串西班牙文,到马德里的新闻官网上去查东西。
苏心然一直浏览着那些新闻,眉心愈发紧蹙。
——她查的是十几年来,马德里的恶劣凶杀案记录。
专门查年轻女性。
传闻中有些私生活不检点的漂亮女西班牙人,每次深夜归家都被手段残忍地杀害,弃尸到最最恶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