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是曾经渴望,借助他的力量逃出去罢了。
“她呢?”他眼神里透出一股悲伤,压抑着柔声问道。
“小少爷忘了,今天她去看她母亲。”
“她最近心思浮动很大,成熟了不少,董叔,她好像不是当初我遇到时候那个小女孩了。”他轻声温柔地说道。
“人总会长大的,但是我看得出,年年的心依旧纯真无暇,没有因为这么多肮脏的事,而变得不一样。”董瑞成笑着说道。
他浅笑。
“那是因为事情还不够肮脏。”
修长的手指划过桌面,他顿了顿,抬眸问:“董叔,我见过的事倒是比什么都肮脏,我这么绝情老练,是不是配不上她了?”
董瑞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顿了一会他才说话。
“小少爷,您也有一颗赤子之心,否则不会隐忍到现在,也将顾小姐保护到现在了。”
是吗?
可他也有点累。
他怕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
……
女儿。好久不见。
顾时年的心跳超过了自己的负荷。
她小手探向自己的心脏,连第二声“妈妈”都叫不出来。
林苡薇知道她恐惧、害怕,于是起身,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温声道:“年年,来,来坐。”
顾时年浑身僵硬地坐下来了。
她猛地抬头,手套被她绞成一团:“妈妈你清醒了?你不疯了吗?祁司岩治好你了,是不是?”
按理说精神疾病从没有根治的,顾时年以为永远见不到她清醒的样子了。
“我只是这两天脑子有点清醒,也可能,是记忆回转,我突然,想起好些事了。”她一双美眸抬起,脸上虽有沧桑,但美貌不减。
“什么事?”
顾时年说起这个想笑,撩了一下头发:“想起自己不是二十八吗?二十八以后的事你想起来了?”
好好笑。
林苡薇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摸着她的手说:“差不多。想起更多的是二十八以前的事。”
“那我的记忆就跟不上你了,我那时候太小了,”顾时年抓住她的手,道,“妈妈,太好了,你清醒过来了。以前我恨慕修辞,但是我现在好高兴,他把你治好了,这件事我穷极一生都可能做不到。”
眼里掉下热泪来,顾时年伸手擦掉。
慕修辞。
就是那个英俊邪魅得有些过分的男人么?
林苡薇眼神复杂,扫一眼她的肚子,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结婚了,你是嫁给那个慕修辞?”
顾时年紧张起来。
“妈妈,我这个孩子是婚生的,我怀孕的时候还没有离婚,这是我结婚前生的,很光明正大的。”
她自己就是私生女,怕提这些,林苡薇会敏感。
林苡薇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肚子,眼神温柔如水,但藏着一股苍凉的悲伤。
“除了离婚了不太好,其他都挺好的,年年,你的命比妈妈好一些。”
“妈妈你现在的命也很好啊,你怎么妄自菲薄?你去照照镜子,你比我漂亮多少?你这么美,怎么就不遗传给我?”
林苡薇嘴角这才勾起一抹笑。
“我不遗传给你,你都能钓上那么帅的帅哥,我要遗传给你了,你还不成红颜祸水?”
这话从自己妈妈嘴里说出来,顾时年一下子腾地脸红了。
“哎呀,妈妈……”
她都要趴在桌子上了。
林苡薇凝视着她,小心问道:“你们是为什么离婚呢?看你的样子,很喜欢他,他提起你的时候,眼神好像也温柔得很。”
顾时年眼神黯淡。
“就是很简单的,移情别恋,他有另外喜欢的人了,所以离婚,很正常的。”她一笑,想打消林苡薇的疑虑。
这栋房子里,什么都有,但是不能与外界联系,也没有报纸网络。
林苡薇想知道些什么都得靠回忆,但是回忆混混沌沌的,她想不起来。
只能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