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辞转回视线来,眼神凉飕飕地凝视着,这个开口教训自己的小女孩。
也不知道在她心里,觉得她自己,是在他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过客吗?
“今晚你为什么来呢?12点了,怎么不睡觉。”
“你叫我来的呀。”
“你可以拒绝的。之前在短信里对我关心,现在又叫召之即来,意味着什么?”
他的话,那么意有所指。
小女孩低垂着头,倏然就有些抱紧了怀里的包裹,很不愿意被他戳穿心思,低低道:“我嘛……心思很简单啊,我,现在形单影只,一个人力量弱小,你说祁焰不能相信,那我就只能依靠着你,我当然得关心你的健康和安危。”
“祁焰不能相信,也是我说的,而你就信了。”
“……”
对啊。是这样。
但他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啊?
就好像故意在诱导她说……他对她很特殊,很意义重大一样。而事实上,不过是慕修辞帮她去台湾解救回了母亲而已,她就开始全身心地依赖和信任他了。
紧紧闭了闭眼睛,小女孩睁开眼睛,看着他道:“那这样吧,我知道,这一趟台湾之行,我知道你受伤惨重,真的为我受了太大的苦,我的确是对眼前的局势很迷茫,你给我指点迷津一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以后,我自己去做,以后就不再依靠你了。”
“……”他抿唇不语,冷冽的双眸凝视着她,靠在轮椅上眼神专注。
那眼神,好冷。
小女孩觉得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这个人,实在太奇怪了。
叫她过来,反复拷问,现在她察觉出不对要跟他撇清关系,他眼神又这么冷冽不堪。
好半晌,他笑了。
很冰冷,却又很释然的笑,就像以前一样,性感无比,他修长的手指支着头,笑着看向窗外,低沉道:“年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很欠x呢……”
羞涩。
畏缩。
胆怯。
让人恼火不已,想要狠狠地,压下怒火,修理她一顿。
小女孩一下子脸红了,没想到从慕修辞嘴里还能听见这么龌龊的话,她抬起头,抖着声音教训道:“你不要这么说话了,以前我弱得不行,你随便这么羞辱我可以,可是,我现在……”
他冷眸转过来:“你现在怎么呢?”
“我现在,是一个两岁宝宝的妈妈了,我也是有身份有能力的人,你不能再把我当宠物一样……”
“我眼里你永远是这样,怎么,反感了吗?我没觉得你很反感,相反的,你享受的很。”
“你……”
小女孩真的被激怒了,慕修辞这么晚叫她过来就是调戏她的吗?
她推开他的轮椅,站起来,气得跺脚,转身要走。
“啊!”
走得太急了,她被毛毯的边缘绊倒了,一下子摔进地毯里,他脸色猛地一变,之前提醒过她,地毯里有玻璃渣!
这个小女孩……她总是这么倒霉,一般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受过的奇葩伤,她短短几分钟就能经历!
慕修辞将轮椅摇过去,脸色冷得吓人,弯腰,忍着腰部的剧痛,将她拉起来,果不其然看到上面扎出了一片血,拧眉,吼道:“来人,拿急救箱过来!”
平静优雅的顶层观星台,传来了一片错乱的皮鞋声,很快急救箱被拿来了。
慕修辞直接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小女孩吓得摆手“不要不要我不坐你腿上”,却还是一把被揽到了他受伤略轻的右腿上。
顾时年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他的下巴轻轻擦过她的头顶,掰开她的手指,里面嵌着几个玻璃渣。
他拧眉死紧。
“慕少,您抱好了,我们给她取玻璃渣。”
“动作轻点儿!”他冷冷的没好气道。
这男人的气息,顾时年不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此刻被抱在他怀里,能闻到淡淡药香味,他的气息清爽干净,下巴弧线利落且男人味十足,她心绪恍惚着,几乎忘记了手上的剧痛!
当啷一声,镊子放进托盘里!
“顾小姐,您等一下我清洗上药,然后包扎,这样不容易留疤。”
“……”小女孩脸颊滚烫,说,“那麻烦你了。”
慕修辞轻轻揽着她,吐出的气息里都是愤恼的怒火,往地上一看,却见她抱着的包裹滚出来,一些绵软的护膝护腕什么的,还有个很大的腰部靠枕和护腰圈。
他的冷眸,微微一动。
接着垂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