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慈来了。
大赵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房慈从车上下来,得意地笑道:“骗你作甚,估计点完卯,人就被六扇门送过来了。”
大赵看向秦禛,“六扇门?”
秦禛轻点一下头,单手插兜,拖着步子朝仪门走了过去,“边走边聊,就要迟到了。”
三人赶到点卯处时,周智和粱显正要去办公室。
房慈把事情一说,二人便也留下来,一起等六扇门的人。
在这期间,房慈把破案经过细细讲了一遍。
周智和粱显面面相觑。
隔了好一会儿,周智说道:“如果六扇门的人不来,你们可就凶多吉少了啊!”
粱显连连摇头,“太冒失了,太冒失了。”
大赵挤出两个字:“逞能。”
房慈不以为意,“不管怎么说,反正案子破了。我俩全身而退,还救出那么多被拐卖的可怜姑娘,冒点儿险也值了。”
周智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看秦禛,又看看房慈,张张嘴,到底又闭上了。
秦禛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放心,六扇门来得很及时,这足以说明我不是蛮干。”
周智怔了一下,随即惊恐地往四周扫了一眼:顺天府大门处空空荡荡,只有西北风卷起的落叶,一个行人都没有。
秦禛意味深长地说道:“周伍长不要想太多,我有分寸。”
周智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六扇门的人跟着秦禛,是为了保证昭王妃的安全,与他们无关。
只要他们不冒犯秦禛,就一定天下太平。
李准亲自过来交割了此案。
一干女子蒙着脸进衙门,由小吏做了笔录,并销了虞玉竹的案子。
之后,秦禛和房慈把她们送到久安大街--秦禛新租的铺子的后院。
后院有三间正房,都是明间,中堂做账房,两边是库房。
三个房间都空空荡荡,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但秦禛也不是毫无准备,账房里烧了三个炭盆,温度倒是不低。
王妈妈和何妈妈热情地把姑娘们招呼到账房里。
房慈和秦禛也进了屋。
房慈说道:“这点地方住不下这么多人,不如去我家别业吧。”
一个姑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不用,这里就很好了。我会盘炕,等下和姐妹们盘两个火炕就行了。”
“对对对,我们哪儿都不去。”
“我们不怕苦。”
秦禛小声说道:“她们害怕有钱有权之人,这是一种下意识地自我保护。”
房慈还是不明白,“你不也是有钱人吗?”
秦禛道:“前面在装修,眼见为实。”
房慈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秦禛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大家静一静,请听我说。”
姑娘们很听话,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秦禛道:“首先,大家不会住在这里,这里是店铺;其次,房子已经去租了,大家不必担心晚上没有地方住;第三,我请了大夫,如果觉得身体不适,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大家不但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同住的姐妹负责;第四,如果有想联系家里的,可以跟管家说,他会给大家代写书信;最后,大家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我。”
虞玉竹问道:“如果我们做的衣裳和刺绣没人买怎么办?”
秦禛道:“放心,我做买卖是为了赚钱,赔本的买卖我不干,不存在你说的情况。等大家安顿下来,我会找人教大家刺绣,做装裱,讲解售卖的技巧,还会出一些衣裳的图样。铺子还没开起来,我们有时间学习。”
还有人问道:“如果生病了怎么办?”
秦禛道:“病了就治,不怎么办。”
“住的地方远吗?”
“就在附近。”
“吃饭怎么办?”
“大家轮着做,食材统一采买。”
秦禛回答得又快又详尽,这说明她深思熟虑过,姑娘们安了心,之前的忐忑不安一扫而空,不大的空间里开始有了欢声笑语。
然而,依然无人提出联系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