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看结果吧。
在秦家兄弟看来,秦禛在一意孤行,但自家妹妹豁出自身安危冲锋陷阵,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秦祎拍怕秦禛的手背,“妹妹虽然托大了一些,但二哥支持你。”
秦霁垂着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二妹妹,安全第一。”
秦禛道:“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大约寅初,展小刀敲响了秦禛的房门。
秦禛洗漱一番,踹上两个红糖饼,辞别忧心忡忡的家人们,和展小刀一起出了门。
值得庆幸的是,这又是一个晴天,月明星稀,气温也不算低。
沿着巷子一直向南,走差不多一刻多钟就到了胡同口。
斜对面就是城门楼。
展小刀探头观察一番,长街上空空荡荡,城门上也空无一人。
他给了秦禛一个等待的手势,率先穿过街道,到了墙根下面。
城墙老化,墙体凸凹不平,抓手到处都是。
只见展小刀往上一跳,抓住一块凸起,手脚并不用,壁虎一般,不过五六息功夫就到了城墙上。
秦禛看着有些眼馋,她也是玩过攀岩的人,这种城墙对于她来说很容易。
但……就算了吧。
展小刀把绳索垂下来,她抓着绳子攀了上去。
二人隐没在黑暗的、充满尿骚气的城门楼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三个青莲会的弓箭手们到了——他们一般在寅正前来。
秦禛见展小刀微微侧身,往外看一眼,又飞快地缩了回来。
片刻后,一个黑影晃晃荡荡地过来了,他走到门口,往里迈了一步。
恰在这个时候,展小刀出手了,锋利的匕首刺穿那人心脏,旋即捂住那人的嘴,把人拖进来,放到了身后。
整个过程不足三秒。
“三哥?”又一个上来了,“又进去了?臭哄哄的看啥看,肯定没人。”
展小刀跺了跺脚——城门楼里有些拢音,跺脚的声音有些诡异。
那人一边抱怨一边走了过来。
展小刀如法炮制,结果了他。
两个同伴不见人影,第三个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站在一丈开外喊人,“三哥,王叔,人呢?”
展小刀这次并未故技重施,而是闪身出去了。
那人大吃一惊,转身要跑,却被展小刀一刀钉在了后心上——他叫展小刀,和景缃之一样擅长小刀。
那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大孩子。
躲在暗处的秦禛一阵心悸。
展小刀把人拖进来,说道:“属下这就走了,娘娘怕不怕?”
秦禛咬牙道:“不怕放心吧。”
展小刀把绳索整理好,交给秦禛,下去了。
秦禛把绳索放在城门楼前面的墙垛旁,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永江县城。
天还没亮,但县城已经处在了苏醒的边缘,好几户人家都亮了灯,老年人的咳嗽一声接一声,引得猫叫一阵狗跳一阵。
突如其来的声响总让秦禛产生些许错觉——里面的三具尸体又活了。
她接连去里面看了两次,这才安下心。
秦禛枪法不错是事实,没杀过人也是事实。
恶战在即,她不怕自己死,却在杀人这个问题上百般纠结,一会儿觉得大家各为其主,死了活该,一会儿觉得青莲会的人也是被人忽悠来的老百姓,不该就这么死了。
脑袋中的两个小人互相攻击,谁也说服不了谁。
枯坐大半个时辰,守城的卫兵来了,城门大开,等候在外面的小商贩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卖菜的,卖柴的,卖鸡蛋的,卖早点的……迅速占领街道两侧。
有了人气,秦禛便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起了身,进入城门楼,朝楼梯口处看了一眼--安全。
再走到南侧,在垛口处观察片刻,暂时没发现青莲会的人。
秦禛有事情做了,瞬间抛开所有杂念,仔细地观察着街道上的每一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