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道看不到手臂,却还是回了下头——她的镯子上少了一颗宝石,只要被对方发现,足以立刻要了她的性命。
进来的还是来福。
他嫌弃地捂住鼻子,解开了秦禛手上的绳索……
秦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身心都在感知来福手上的动作,双臂蓄势待发,以便绳子一开,她就能把胳膊收回来。
绳子开了。
但她的胳膊也麻了,想动动不了。
来福的动作比她快,先回到她对面。
危机解除。
秦禛不急了,“哎呀哎呀”叫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
镯子不太紧,但也不至于马上掉下来。
秦禛忍住往上捋的冲动,把手臂放到了身前。
来福冷笑一声,“叫吧,反正也叫不了几声了。”
他把秦禛的手捆好,像货物一样拖到大门,扔上一辆板车,用一床破被盖了起来。
板车先出门,随后景缃宇也出来了。
他问道:“确定彭子彬的去向了吗?”
一个男子道:“莲主放心,三个兄弟确认过,他确实去了象牙县。”
景缃宇居高临下地看了秦禛一眼,笑道:“秦大人再忍忍,马上就解脱了。”
秦禛吁了口气,坦然地看向天空,“确实,不管未来是死是活,总比现在不死不活更好一些。”
“你倒是想的开。”景缃宇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老常道:“出发。”
几辆马车向北去了,转了两个弯,最后在钟鼓楼停了下来。
秦禛不知三弯县地形如何,但知道钟鼓楼大多居于各州府中央。
景缃宇选择在这里诱杀景缃之,难道是控制了整个三湾县不成?
正在思忖着,她被两名青莲会成员架下车,拖进钟鼓楼,上楼梯,一路到了上楼南侧。
景缃宇道:“如果景缃之肯为你走进这一射之地,你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太阳光直射在秦禛的脸上,尽管灼热,却也是久违了的温暖。
她夹紧右手指缝,眯着眼,遥望着南城门,说道:“你放心,即便他真的来了,死的也一定是你。而我是否白活,并不依赖景缃之给我的荣宠,我叫秦禛,捕快秦禛,曾任正六品暗门校尉,现在是正三品的秦大人。”
“呵!”老常不以为然,“女人就该安于内宅,不安于室的都是□□。”
景缃宇笑了笑,“昭王妃做了男人做不到的事,确实值得敬佩。放心,昭王妃今日若是身死,民间一定会有你的传说。”
秦禛道:“好啊,让你费心了。”
“举手之劳……”景缃宇忽然停住了,狐疑的目光落在秦禛的侧脸上,“你真的不怕死,还是……”
此人疑心极重,他在怀疑她有所仗势。
秦禛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表情不变,伸出双手,指向南城门的方向,“我当然怕死,但我相信景缃之可以救我。”
“景缃之进城了吗?”景缃宇赶忙凝神看过去,“人在……当真来了。”
为转移景缃宇的视线,秦禛胡乱指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把景缃之指出来了。
他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身穿玄色暗纹曳撒,腰间挂着长剑,不慌不忙地朝钟鼓楼的方向跑来了。
古成、严凉、封一寸等人都不在。
秦禛细看了一下,他身后跟着的几乎都是生面孔。
在大约二百米之外,景缃之让后面的人停了下来,独自纵马前行,最后停在钟鼓楼正前方约二十米处。
他从腰带上抽出一只望远镜,举起来看向秦禛,大声说道:“王妃,本王接你回家。”
这么近的距离是不需要望远镜的。
秦禛心头一动,感动戛然而止,弱弱地说道:“你可真傻,何苦来哉呢?”
“哈哈哈……”景缃之笑了起来,“放心,傻人有傻福,不像某人,隐姓埋名一辈子,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昭王此言差矣。”景缃宇开了口,“虽说得不到江山,但我得到了你的王妃,滋味还算不错,你为了一个残花败柳不惜舍命前来,不得不说,传言的确不可信。”
“哈哈哈……”老常和一干青莲会成员大笑了起来。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欺骗妇孺,□□捋掠。”景缃之面色不变,笑着对秦禛说道,“不管你经历了什么,这辈子我都不会负你,不纳侧妃,不设通房。”
老常冷笑道:“啧啧,王爷还真是伟大呢。早知如此,咱们不如多叫几个兄弟了。”
“嗖!”一道银光朝老常射了过来。
老常面色一变,手中长剑挥出,“叮”的一声,一枚柳叶小刀被磕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