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忆起梦境。
昨夜按摩太舒服,以至于他忘记掐诀防止秦君晏入梦。
但是或许是之前一直预防着,所以秦君晏早放弃了入他的梦境。
昨晚秦君晏睡意酣然,而祁容却阴差阳错入了他的梦境,看见曾经的一幕。
海?祁容抚上自己的胸口,心底有什么情绪在翻涌,如春日游鱼入潭,鱼尾摆动搅乱一潭春水,如松林涛涛,听见钟磬悠扬,落入心间。
容山靠海,他曾乘车在沿海大道上驰骋,看见远处海水深蓝,波涛击打岸堤,泛起阵阵雪白的浪花;
也曾看见沙鸥于碧海蓝天之中翱翔鸣叫,灯塔长明,渔船划过海面
他曾经无意中的酒后戏言,原来秦君晏一直记得。
心潮翻涌,竟不知作何反应。
苗疆的婆婆和徐玄然到了容山,容山的玄门之人自然会登门拜访。
午后,祁容正待在承上堂,突然门口有人嗖的一下钻进来,背对着他在门框边左顾右盼。
祁容一挑眉,心道徐玄然怎么过来了?
门口那位见没人跟着他,终于松了口气,捂着腰,满脸疲惫地走进来,道:你们容山也太好客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好家伙,他们跟商量好了时间表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来,从早到晚。
祁容边听着他念叨,边倒了杯茶给他。
徐玄然连连摇手,苦着脸说:别,我不喝茶,这几天喝茶喝太多,喝得我肾虚。
祁容不禁失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你不想见他们,闭门谢客不就行了,他们又不敢真去打扰你。
唉,这不是苗疆婆婆在嘛,那些人是想见见婆婆,又不敢贸然过去,所以是找我引荐的。徐玄然无奈,婆婆辈分高,他在中间还能帮着筛筛人选,免得有人犯了忌讳。
祁容了然:那就没办法了。话说你来我这做什么?
徐玄然嘿嘿一笑,眉飞色舞道:当然是来选之前你答应我的法器啊,怎么样,有好东西没?
没有。你看我这店里祁容指了指店中的展示柜,很多都是空的。
自从颍澧回来后,好多外省的人也听说了他这里的名头,因为现在交通便利,很多人不远万里过来,祁容做法器做的都是精品,产量不高,又有很多人过来,所以好东西没得剩。
徐玄然一听,忍不住叹气。
不过之前你想要的帝钟,我给你留了件。祁容见他面露失望,不逗他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徐玄然顿感惊喜。
我放后面了,跟我来。祁容引着他到后院,边走边说: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徐玄然很高兴,自然无所不应:你说。
我,嗯,丈夫,他公司前段时间有人借风水之势使坏,我知道是谁做的,但是那人我动不了,不知你能不能让人留心一下他的动向。祁容自从知道两个世界的争斗后,对于曹凡就在意起来。
现在曹凡不在容山,行踪不定,他想防着他没有什么好办法,而徐玄然是国师之徒,在国内玄门的关系网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这事拜托他最合适。
嗯?居然有人给你家使坏,要不要我找人把他抓来?徐玄然问道。
祁容摇摇头,两个世界斗法,平常人卷入其中会很危险,而且有气运保护,这不可能成。
你找人帮我注意他就行。
到时候,他可以去破坏对方的气运掠夺。
行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徐玄然虽然不解祁容为何不干脆利落的办了那人,但是既然祁容这么做,想必是对方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也得让人小心一些。
此时的徐玄然还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若干在曹凡升级路上,给他打脸、送经验的垫脚石警惕起来,给他顺风顺水的升级路线添了许多坎坷。
任务多次失败造成的惩罚,也让曹凡对系统越发不满,经常对系统恶言相向,而心生恶意面相必苦,本来就是突然获得金手指的暴发户,没有相应的心态,经此之后,竟逐渐变得暴躁易怒,气质阴郁。
慢慢地没有了某点主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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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容将三清铃交给徐玄然,徐玄然爱不释手、两眼放光,直道下次有好东西给他留一留。
见他拿着三清铃把玩,祁容问:冯组长那里有说找到下蛊的人了吗?
没有找到下蛊之人,他始终难以放心。
唔,暂时还没有。对方藏得很深,当时在场死的都是雇佣兵,对方根本没有沾手,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在国内。徐玄然摇着头说。
祁容皱眉:不可能在国外,要控制这些蛊虫,主人的位置不会相隔太远。婆婆没有办法追踪到对方吗?
没有。不过冯组长说,动手的人里很可能有国外的人,他正在排查容山内的外国人,想必过段时间就有消息了。
第五十三章 晋江独家连载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绿幽灵音乐会开场前夕。
前不久受伤的专案组成员们陆陆续续出院,重新回到岗位上,祁容还见到了徐警官,对方笑呵呵的看起来很有活力。
没想到当时他的情况那么惊险,救回来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果然是身体底子好。
傍晚,祁容关了店,门外秦君晏正站在车前等他,铃铛清脆的响着,声音回荡在两人中间。
远处天色暗了些,落日西沉,天幕呈灰蓝色,红日如溏心的鸡子黄。
古色古香的风水街人烟逐渐稀少,街道口扎纸花婆婆的老伴乐呵呵地来接她。
以上种种化作秦君晏身后的背景,一刹那间让祁容明白了何为人间烟火气。
阿容。秦君晏对上祁容温柔的眼,欲言又止。
祁容疑惑,认真打量他,发现秦君晏今天穿了身格外郑重的西服,手始终背在身后,像是在藏什么。
祁容不自觉盯着他背着的手看,秦君晏见瞒不过他确切说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瞒祁容眼神躲闪地向外缓慢抽手。
什么东西?祁容上前几步,凑到他跟前。
而秦君晏终于犹犹豫豫地拿了出来,是一支欲语还休的玫瑰,热烈的红色绽放着。
送你。秦君晏脸上发烫,突然有些磕绊,不知该怎么说话。
祁容微微睁大了眼,接过花他表情微妙,秦君晏个大傻子,把他当女孩子哄了吗,约会前还送花
送花就算了,他还只送了一支,是秦氏集团要倒闭了吗
可惜我种了好些,只开了这一支。秦君晏说道。
祁容恍然,前段时间秦君晏在花房捯饬了挺久,种了一片绿植,居然是玫瑰吗?他还真没注意。
谢谢,我挺喜欢的。亲手所种都是心意,祁容捻动花杆,酒杯状的花朵在他指尖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