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也别怪她。”我劝解道,“她也是出自本能反应,这种本能反应,每个人都会有的。”
“是的。”白小姐说。
杨书军气乎乎地点上一支烟,问道:“你们有没有测出什么时候垮塌?”
“我们正准备去测。”向风说,“需要清水,锅灰,以及鸡血。”
清水和锅灰好办,我跟留我们借宿的那大叔借来一只旧脸盆,在水缸里打了一盆水,杨书军则刮来了锅灰。至于鸡血,也并不难,那大叔家就养着一只下蛋的母鸡。可是,我们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做那大叔的思想工作,杨书军更是可着厚脸皮上阵,连哄加劝,那大叔最终才满脸肉疼的答应把鸡给我们。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了,要子时才能施法。吃晚饭时,所有人都闷闷不乐。杨书军看起来也没了食欲,沉着脸,闷闷的喝着烧酒。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种等待的焦虑,使人感觉时间变得特别漫长。每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安,如果不知道山体要垮塌还好,一旦知道了,在不清楚垮塌时间之前,每个人都很担心,似乎随时随刻都会发生。
终于来到子时,杨书军他们把我和向风一直送到门口。向风端着脸盆,我抱着母鸡,二人走下矮崖。
“就在这里停下吧。”向风说。
我朝四近看了看,只见村民都已经睡下了,村子里不见一丝灯火。抬头望去,天高云淡,弯月悬空,一点也不像后天会有大雨的样子。
“阿冷,闭上眼睛。”向风说。
“嗯?”我一愣,依言照做。
“一到十这十个数字,随口说一个,不要用心去想,脱口而出。”向风说。
“九。”
“好,睁开眼睛吧…”
向风这种方法,有点类似于小六壬占测前的随机择数。
“现在,你面朝北方。”向风说,“从任意一座房子往北数过去,数到第九座就停下来,还是那样,不要停顿,随便去数。”
我依言照做,一口气数了九座。
“走。”向风挥了挥手。
我们来到我先前数的第九座房子前,只见那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倒塌的房子,房前有一小块空地,长满了青草。向风抬头望了望山峰说,很好,就在这里施法。
脸盆放下,把锅灰均匀的撒在水面上,我割破鸡喉,血哗的一下喷射进了盆子里。
之后,我们围着盆子,把六丁六甲神符依次摆了一圈。向风命我紧靠盆子,站在艮位,因为艮代表山。随后,向风用四方神符镇住外围。
“阿冷,现在我施法请神,你的任务就是与神念相通,六丁六甲神会让你看到即将发生的灾难。”向风说。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摒弃一切杂念,耳边只有向风念咒语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就听向风喝道:“阿冷,动手!”
我猛然睁开眼睛,一口咬破食指插进那盆子里,瞪大眼睛朝水面看过去。
蓦然间,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那盆子仿佛变大了无数倍。水面开始出现晃动,那是一种视觉上的晃动,因为我插在盆里手根本感觉不到水面在动。
就这么晃着晃着,忽然间,仿佛电影幕布一样,水面上缓缓拉开一幅画面。那是一座山峰,影像不断在晃动的山峰。忽然间,影像变得浑浊了,山峰也模糊不清。仔细辨别,原来是下起了大雨。
紧接着,那山峰上出现一道模模糊糊的符的影像,辨别之下,那是我们放进裂缝里的,六丁六甲神符中的其中一道——丁酉符。只是,从与山峰的比例来看,那道符不知大了多少倍。
随着那道符的消失,我仿佛听到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随后,影像里的那山峰便崩塌了,巨石翻滚着朝我扑来…
我‘啊’一声大叫跳了起来,四周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水盆里的影像不见了。
“怎么样?”向风问。
“下雨…丁酉符…”我喃喃道,“山体垮塌的时间是后天酉时!”
回到住处,只见杨书军他们还等在那里,都没去睡。月光泻地,树影婆娑,院子里看起来惨惨淡淡的。
“怎么样?”杨书军猛然站起来,急切的问。
“山体垮塌的时间,是后天的酉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我说道。
杨书军掰了掰手指头,长舒一口气说,那还好,来得及,明天通知村民,先睡觉去吧都。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天晚上都没有睡好,就连向来贪睡的小晴都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后半夜时刮起了风,山风吹的门栓哗啦作响,仿佛有人躲窥在外面。
我是在天快亮时才睡着的,没睡多久,就被向风给推醒了。睁眼一看,天已大亮,白小姐和小晴还在沉睡着。
轻手轻脚来到外面,只见那大叔正在呼呼啦啦的扫院子,见我们起来憨厚一笑,一问之下,杨书军也还没醒。微风拂体,阳光暖人,崖下的石头村里一片宁静,缕缕的炊烟飘飘漫漫在村子上空。
☆、第五十章 村民
留我们借宿那大叔不善言辞,一般时候,我们不开口,他是不会主动跟我们说话的。昨天我们借盆借鸡时只说有用,没告诉他实情,晚上回来他已经睡着了,从他的情绪来看,杨书军应该还没把山体要垮塌的事告诉他。
“大叔,抽支烟。”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并且给他点燃,那大叔有点发慌,连声称谢,拿烟的手都在抖。
“应该是我们谢你才对。”我笑了笑,“在你这里又吃又住的。”
“这有啥嘛…”
我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大叔,有件事跟你说…”
“啥…啥事?”
我把我们测出的,后天申时有大雨,酉时山体要垮塌的事告诉了他。那大叔听完以后,先是愣了愣,随后闷着头扫起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