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沉静在欢声笑语里的耶宏一家人,无法与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丙寅年的夏霜寒,心中又一次涌起了浓浓的乡愁。
“在想爹和朝阳弟弟么?放心吧,再过几个月,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们了。”自打与夏霜寒办过婚礼,就依照戎族传统,将夫妻双方的双亲都称为“爹”、“娘”的陆绍云,一眼就看出了夏霜寒情绪低落的原因。
尽管,作为一个只身在军中待了八年的军人,陆绍云已经习惯了新年不能与亲人团聚的惆怅。不过,自己刚参军时,对最疼爱自己的祖父的思念之情,时至今日的他,却依旧还是记得很清楚。
由于幼年时儒慕军功赫赫且武艺高强的祖父,陆绍云自打三岁起就跟着祖父,开始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习武生涯。因此,比起对父亲的敬重和对母亲的恭顺,在定国公府里,感情上和陆绍云最亲近的人,还要数手把手教他练武、习字,并且带着他在夕霞院里生活了五年的陆啸清。
故而,离家从军的日子里,若说自己对父母亲以及兄弟姐妹们的思念有多深,那么陆绍云相信,即使把他们全加起来,其分量也及不上一个陆啸清。
因此,也正是因为祖孙俩之间的这份感情,陆啸清才会在与夏霜寒年龄相近的陆家五、六、七三位少爷里,选了自己最喜欢的陆绍云,去和夏霜寒定下亲事。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松软的被窝里,已经从思乡的情绪中走出来的夏霜寒,在闻听陆绍云所说的,这段前世的她所不知道的往事后,面带震惊道:“我当初,竟然还有可能和你六弟或者你七弟定亲?你六弟一个出生便带有弱症,常年走不出屋子的重病号,你祖父若是把我许给他,那还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家给谁家报恩了!”
“那意思是,不乐意嫁给我六弟,换成我七弟你就愿意嫁了么?”帮夏霜寒捂着她这双整个冬日里,就一直没有自行暖和起来过的手,陆绍云打趣她道:“毕竟,我七弟是京中众人都交口称赞的才子嘛!”
“嗤。”夏霜寒无语异常地笑道:“我若是喜欢才子,直接嫁给子润不就好了?犯得着非得等着你那还是个举人的弟弟去辛辛苦苦地考进士吗?‘陆庭轩,天底下其他的男人再好,我都没兴趣,我就只喜欢你!’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么?”
“嗯,很满意,非常满意。有你这句话啊,我今晚上准又能做上一夜好梦了!”
最近一段日子,自打夏霜寒接受了陆绍云那个关于请旨赐婚的提议,并且答应在归京后就嫁给他以来,陆绍云的梦境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夏霜寒离开他或者她身死的画面。
本来,彻底摆脱那些可怕景象且不会再被痛苦的梦魇继续纠缠,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可陆绍云最近却发现,梦境中一概是些好事的时候,也有很多让他感觉辛苦与煎熬的地方。
比如说,在梦中的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姿势邀夏霜寒共赴云雨,但在现实里,他却每每只能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夏霜寒,忍耐一身欲火。毕竟,谁让当初他们假成婚那晚,夏霜寒在浴室里对他做过的事情,她事后就说什么都不肯再帮他做了呢!所以,陆绍云现在除了“自食其力”以外,也就只剩下强行忍耐这么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对于佳人在怀且还在夏霜寒这里疏解过一次的陆绍云而言,强自忍耐实在是太辛苦了。于是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可又想坚守住底线的他,只好采取了某个并不君子的做法。
一个绮梦做到一半,却不知怎的忽然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深夜里,身体胀痛的陆绍云,在几经磨蹭与犹豫后,最终屈服于身体的选择,抬手点住了夏霜寒的昏睡穴并将她调整成了平躺着的姿势。
随后,克制不住地将手探进她衣襟里各种为所欲为的他,在扯开枕边人的衣襟后,一边着了迷地在夏霜寒的锁骨、肩膀和胸口周围又亲又啃,一边还牵过她的一只手,帮自己疏解了一次欲望。
随后第二日,自认已经把物证清理干净了的陆绍云,一边回味着头个夜晚的美妙滋味,一边暗自在心中决定,今晚待夏霜寒入睡后,他还要再如法炮制一次。只可惜晚饭过后,去了一次温泉浴室回来的夏霜寒,却在入睡前,忽然挥着拳头不怎么用力地将他揍了一顿。
“陆庭轩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今日去澡堂的时候,因着身上这些痕迹被人笑了多久么!而且......而且......”夏霜寒说到这里,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脸上一片通红道:“你也不知道下口的时候轻一点,我就说,今个早上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感觉疼,到浴室里一泡澡,才知道是被你这个混蛋给吮破了。”
回想起昨晚的忘情,由于没有经验故而认为只要清理干净物证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陆绍云,彻底傻眼了。他克制不住地扫一眼夏霜寒掩藏在衣襟下的胸部,一脸无措道:“我不知道原来那里那么嫩,所以......所以......这个,真的很疼么?”
“废话,能不疼么,你这家伙不光下口重,下手也重的要命!破皮的地方旁边还有被你捏青了的指痕,我今日去澡堂,根本都没法好好擦洗一下。”深觉自己身上的痕迹尴尬又难受的夏霜寒,气得又照着陆绍云的胸口挥了一拳,“我就奇了怪了,你既不属狗,也不属猪,怎的吃相就难看成了这样呢!”
“霜寒,你说我这都饿了二十一年了,最近几个月你还一直躺在我旁边,我能忍住没把你彻底吃掉就已经很不错了!”厚着脸皮的陆绍云攥住夏霜寒再次挥过来的拳头,得寸进尺道:“而且我这吃相难看,还不是因为一来饿狠了,二来没吃过嘛!等日后我多吃几次,吃相自然就会变得很雅观了。”
“......”雅观你个大头鬼!前世吃了三年,而且还是翻来覆去地吃,你的吃相也从来没好看过。除了没再弄疼我以外,你哪次不跟恶狼似的?我这辈子要是还信你说的鬼话,我不就成了二百五了么?
当然,这些话,夏霜寒现下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说出口的。于是,她没好气地瞪了陆绍云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后道:“你要是再不学老实点,再随便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你就等着成婚之后先分房睡个一年半载,之后再来找我吧!”
“好好好,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行了吧!”从夏霜寒的话语中听出了可以钻的漏洞的陆绍云,默默在心中道:“意思是,只要不留下痕迹,我其实还是可以吃一吃的嘛!”
面对着目光中带着狡黠之意,明显已经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漏洞的陆绍云,夏霜寒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只要守住了最后的底线,为了陆绍云的身体着想,要她放一点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反正等回了京城,她早晚都是要嫁给他的嘛!
于是就这样,在夏霜寒的刻意纵容下,陆绍云在接下来的很多个夜晚,又隔三差五地点了她的昏睡穴,注重力道地偷偷品尝了她好几次。直到时间慢慢过了元宵节,往正月下半月去时,必须要在接下来就正事采取下一步行动的陆绍云,这才终于停下了他这张怎么吃也吃不够的嘴。
根据陆绍云和林煕然最后修改与誊画完毕的地图,已经拟定好围剿计划的他们,需要带上太子殿下在他们出发离京前,就给予他们的令牌,前往桐城关调兵。
调兵与发动围剿的时间,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早了,丘兹地区还处于冰雪的封锁下,军队来了也无法进山执行任务;晚了,冰封期结束,在洞窟内蜗居了一整个冬季的案犯,就会出山入镇,租赁马匹与骆驼,以此为运送红白丸入关做准备。进而,军队即使到来,也无法将四散的案犯一网打尽。
因此,在二月上旬离开娜鸣村前往桐城关,并在冰封期的结尾带兵前来进行围剿,就成了陆绍云和林煕然必然的选择。
只是,二月上旬距离完全进入冰雪消融期的二月下旬,尚且还有一段时日,故而,在这样一个冰雪阻路,出行不便的日子里离开娜鸣村,若是没有靠得住的理由,他们就很难不被村子里的“哨兵”加以注意。因此,装病,且病上个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好,就成了夏霜寒必须完成的任务。
对于当初在京城时,就已经从陆绍云那里接过了可能派得上用场的,装病用的药丸的夏霜寒而言,把它吃下去,并且根据药效摆出一副自然的、病恹恹的样子并没有什么难点。
于是,夏霜寒苍白憔悴的气色,连日不退的低烧,以及将从京城东市上买来的治风寒的药丸吃下去了一整瓶也不见好的状况,彻底让耶宏一家人担心了。
“怎么会这样呢?”看着面前无精打采,整个人都显得昏昏沉沉、萎靡不振的夏霜寒,联想起自己那位病逝了的友人,即过世了的夏霜寒的母亲的萨妮莎,非常担心她的病情。“十一月里的那次风寒,你不是很快就好了么,可是这次,怎么就拖了这么久却依旧不见起色呢?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萨妮莎伯母我没事的,相信再过一段日子,我定然会好起来的。”面对着甚是关心她的耶宏一家人,夏霜寒心中有着过意不去的愧疚。但是一想到,只要等陆绍云和林煕然去桐城关内的小镇上为她请回来“大夫”,她就可以吃下解药,进而让自己很快“痊愈”,夏霜寒也就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