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倚在车旁,低头看着手机,好像在等她的回复。
一步步靠近,似是感知到乔鹿过来,顾严抬起头来。
目光相视,两人眼底均含着笑意。
精致的五官,被暖阳烘托得没有棱角,他柔情似水地看着她,笑着问:“准备好了吗?”
“嗯?”乔鹿挑挑眉,完全状况之外,“准备好什么?”
顾严只笑不语。
半小时后,家里四人面面相坐,乔鹿才知道他今天穿的这般郑重的原因。
“请叔叔阿姨能给我一个照顾乔鹿下半辈子的机会,我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话落,安静的客厅里不合时宜地飘来一尾呵呵呵的稚嫩笑声。
汤圆被保姆抱在怀里,犹如吃瓜群众,发出阵阵明眼人都能听出嘲讽的笑声来。
乔鹿回头吩咐保姆,“把他带去玩具房里。”
“不要不要不要!”哭喊声渐远,现场重新落入沉寂且略显尴尬的气氛里。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乔海生看了眼自己女儿,问:“他能照顾好汤圆吗?”
乔鹿实话实说:“他能照顾好我。”
她这话里的意思也十分明确,顾严只需要照顾好她就行。
以前乔鹿执着于顾严必须要先爱汤圆,再来爱她,直到顾严诚实地跟她说,他做不到,他想在爱她满分的基础上,再去爱他们的小孩,可能这真的是父亲和母亲或者说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思维,乔鹿最终也接受了他的想法。
这是乔海生第一次见顾严,不由得多审视了几眼,长得确实仪表堂堂,人看着也成熟稳重,只是一想到过去在乔鹿身上发生的种种,乔海生还是持保留意见。
鹿艳萍平时爱挑小毛病,真到了眼下这么严肃的场合,反倒帮乔鹿说起话来,“过日子可不就是两个人的事,要是照顾不了小的,我们帮着照顾不是更好,反正你也不舍得那小家伙离开太久,你说呢?”
乔海生没接话,想点支烟来抽,乔鹿看出他这意图,轻咳了声,乔海生便打消了瘾头。
鹿艳萍接着说:“你都宠着她大半辈子了,到这时候叛逆个什么劲儿。”
乔海生抬抬手,听烦了。
他手背在身后,推开椅子站起来,回头看了眼顾严,“出去说。”
两个男人前后脚出去,就站在鹿艳萍的小花圃里,乔海生旁若无人地抽起了烟卷,因为背对着里面,乔鹿看不到她爸和顾严交谈时的表情。
“我爸会同意吗?”乔鹿看着她妈,心里没有底。
鹿艳萍一点不担心,甚至信誓旦旦地和她说:“你爸出去也就跟人家交代点你从小到大的事,他这人女儿奴,你出生的时候,就晚期难治了。”
“……”
乔鹿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她爸和顾严有要谈完的意思,她去婴儿房看了看熟睡的汤圆,转身自己回房待着。
说起结婚,乔鹿其实没有太多想法。好像快进了一个步骤,所以对前面的仪式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期待。
她想起什么,打开抽屉,在里面翻出了顾严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一枚卡地亚的钻戒。
拿回来以后,乔鹿一眼都没好好看过,现在捏在指尖仔细看着,才发现戒指上面细闪的钻很美,也很少女,不同于浮夸的几克拉钻戒,也不是简单的指环戒指,看得出买戒指的人花了心思在挑选。
乔鹿盯着看得入了迷,连顾严敲了几声门后,推门进来都不曾察觉。
“我买新的给你。”
手上的戒指被顾严取走,乔鹿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才回过神地看着他,“谈完了?”
“嗯。”
“我爸说什么了?”
顾严坐到她旁边,回想了一下,“你这二十多年来的豪门生活。”
“……”
她妈猜得果然不假。
乔鹿问:“还有呢?”
顾严从内袋摸出一本本子,递给乔鹿看,“让我们选个日子。”
乔海生竟然把乔鹿的户口本给了顾严。
乔鹿接过来检查了一遍真伪,有些不敢相信,“他同意了?”
“你怎么比我还吃惊?之前不还信心满满地说他们一定会同意。”
乔鹿撩了撩头发,故作高冷道:“这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吗?”
顾严笑了笑,突然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枚过了时,也过了时机的钻戒,冲乔鹿一扬,“要不要提前试个戏?”
“什么戏?”
顾严单膝跪下,紧紧捏着那枚碎闪出斑点亮光的戒指,举到乔鹿面前,“鹿鹿,嫁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