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钟的医院,白的瘆人,田柒不由降低了车速,拿出了早已想好的理由,道:“凌医生,我下午前都不用车,不如你先拿去开,晚上六点前后还给我就好。”
晚上六七点钟,是云华人的饭点,这个时间还车,免不了要请一顿饭的。
田柒原本想要放在七点钟的,没有那么明星,后来想想,像是凌医生这么受欢迎的男生,万一到了6点钟就被人邀走了呢。
于是,田柒干脆就将时间放在了下午六点钟。
凌然愣了一下,却是摇摇头:“白天好打车的,不用你留车了。”
计划被打乱,田柒也不是太紧张,立即拿出第二方案,道:“就算好打车,总要等很长时间的吧,不如这样,你加我微信,到时候提前发信息给我,我有空的话,就过来接你好了。”
凌然略显犹豫。
“你可以通过微信给我发红包啊,我就当是跑……黑车了。这样不用被抽成,说不定还能多赚一点呢。”田柒绞尽脑汁劝说凌然。
凌然笑了:“你这样跑是不可能赚到钱的。”
“没关系啊,收获经验也是收获啊。”田柒笑的很实在,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话说到这里,凌然也只好答应下来,并且主动扫了田柒的,田柒连连点头,手把着方向盘,得意的看着后视镜,道:“我们就按照这次的计费来交易,恩,我提前结束好了,刚好十五元。”
田柒将车开到了医院门前,再手忙脚乱的开了车门,看着凌然下车,自己缓缓开走,浑身的紧张松弛下来,不由的看着前方傻乐起来。
……
凌然到了手术室,倍感珍惜的将三指离断的手术给做了。
马砚麟跟着当一助,余媛跟着当二助,却是累的够呛。手术就是这样,主刀固然承担着最大的责任,做着最多的操作和判断,但跑断腿和累瞎眼的往往是一助和二助。
做的不够熟练的主刀会很辛苦,但要是做的纯熟了,也就非常轻松了。
余媛累的抹汗,却是直呼痛快:“从来没想过,我也有连做三指再植的机会。”
“比普外好玩?”马砚麟熟悉了余媛,对她的爱好也是深感佩服。
余媛淡定一笑:“断指再植是缝的血管,普外是缝的肠子,形状都是一样的。”
“差的远吧,至少里面流的东西不一样啊。”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呆过普外。”
余媛一击秒杀了马砚麟。
手术室里,被攻击“不懂”,还是很受伤的。
麻醉医生苏嘉福天天听外科医生骂人和吵架,很善于抓住时机的道:“该送病人出去了,你们谁去通知家属?”
“他。”
“她。”
马砚麟和余媛互相指向对方,他们知道凌然是不喜欢接触家属的,所以,这种杂活只能推给另一头倒霉鬼了。
凌然也不管,只是伸了个懒腰看看表。
时针指向8点稍过,比预计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也是大拇指带来的难度浪费了时间,但凌然甘之如饴。
“凌医生再坐会,外面还没有里面舒服。”苏嘉福将脚下的圆凳推出来一只,放在凌然腿边。自从凌然从沪市回来以后,就主动减少了做手术的频率,苏嘉福见到他的时间也少了。
事实上,由于排班的关系,这是苏嘉福最近第三次见凌然,莫名的觉得很珍惜。
凌然点头坐了下来,最后时刻的缝线是站着做的,他也是略略有些累了。
苏嘉福的笑容变了变,继而掩饰道:“凌医生,你最近都没有熬夜做手术了?”
“我以前也不熬夜啊。”凌然奇怪的看苏嘉福一眼。
“我说错了,是凌晨起来做手术。”苏嘉福拍拍自己的脑袋。
凌然叹口气,道:“床位不足,再一天做六七个的话,以后就没有用的了。”
“这倒是个问题。”苏嘉福没话找话的道:“我说最近都见不到你呢,对了,我一会下班,准备约几个人去吃烧烤,凌医生一起吧。”
苏嘉福看着凌然,心底下有点紧张——凌然可是云医的风云人物来着,如果将他拉入自己的小圈子,哪怕就是一起吃吃喝喝几次,也能大大提高我苏嘉福的号召力来着。
而对麻醉医生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无非是下班以后的吃吃喝喝罢了。
凌然犹豫了一下,问:“是去邵家馆子吗?”
“邵家馆子也好,不过,邵老板白天不一定在,也没有小龙虾,只能吃烧烤。”苏嘉福对云医周围的食物还是很熟悉的。
“好吧,也好久没见邵老板了,不知道他上次出院以后,恢复的怎么样。”凌然说着起身,手往兜里一放,就想起自己瘫痪的小捷达了,不由问:“有几个人几辆车?”
“不到10人。我没开车来。”苏嘉福带着麻醉医生的迷瞪,道:“我坐你的车好了,小马,余媛,你们去吗?”
“我要写病历,查房,开药。”马砚麟一脸的绝望。
余媛使劲点头,道:“我要去喝酒,小马给家属说话。”
“那好,我们三个人坐一辆车,宽敞。”苏嘉福默默的诋毁了一下凌然的小捷达。
“我叫一辆车,捷达罢工了。”凌然说着掏出手机,先给田柒发了一条信息:“我暂不回家,同事聚餐,今天不用车了。”
田柒立即回答:“好的#可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