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双手接过茶碗,“钱老板真是说笑了,我这个毫无风趣的人怎么会有什么雅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和诸位聊一聊生意的。”
众人纷纷表示苏小姐是在说笑,其实心里也都这么想,这苏小姐年纪不大,却确实没什么风趣可言,除了生意,还是生意。
“接下来,钱老板有什么打算?”涟漪问。
钱汇笑着摇摇头,“别叫什么老板了,还像以前叫我钱兄弟吧,”声音顿了一下,而后正色道,“如今南边和东边是没法去了,只能在京城周围各个城跑上一跑,苏家酒销路几乎稳定,以后……想来看看能不能将药酒推出去。”
涟漪抿了一口香茗,“钱兄弟若是想赚钱,也可以代理其他产品,不一定非拘泥于苏家酒啊。”是试探。
那钱汇尴尬一笑,“苏小姐说笑了,咱们都是自家人,就不拐弯抹角地说,钱某想发财,单靠苏家酒固然不行,但苏小姐对钱某的知遇之恩,在下不会忘,即便是以后做别的生意,但这酒类,钱某对天发誓,只代理苏家酒。”语音中肯坚定。
涟漪垂下了眼,点了点头,有了钱汇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是人都有私心,谁愿为他人做嫁衣?
“那以后做什么生意,钱兄弟可有什么打算?”涟漪问。
钱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不,正和各位管事商量着。”之前还惊慌未定,苏皓生死未卜,如今苏皓也安全了,人也送回来了,他们才有心思考虑其他。
“女子的妆品,可有兴趣?”涟漪慢慢道。
钱汇一愣,众管事也是一愣,“女子的妆品?”
“恩,产品很多,女子使用,可年轻美丽,甚至返老还童。”宣传自己的产品,自然要夸张一些。
钱汇大惊,“真的?苏小姐有这样的货物?”
其他管事也是吃惊,女子的妆品,并非什么稀罕物,但苏涟漪推出的妆品,大家却好奇得很,因都知晓,这苏涟漪要么不做,做出的东西都是惊天动地。
“恩。”涟漪点了点头,“样品已经做了出来,李府李夫人已预订,一个月后开始大批量生产。至于苏家酒,暂时便这样稳定销售吧,如今世道乱,这钱,咱别有命赚没命花。”
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钱汇道,“苏小姐,那我们便不找别的商品,等你的妆品了。”心中感慨,这苏涟漪真是了不得,怎么就能有这么多让人惊讶的东西?
涟漪笑了笑,“不用,你们该找别的商品还是找,不用非专门卖我苏家的东西。”
钱汇哪同意?“不,苏小姐,我钱汇还就认定您了,就专门卖苏小姐的货,我说到做到。”
涟漪失笑,站起身来,“那就谢谢钱兄弟了,若是那样,等这战事没了,我苏家还要推出一种酒品,这酒品,我苏涟漪敢保证,全天下,没有第二家酒厂可以酿出。”便是蒸馏酒。
众人惊讶,还有这样的酒品?
其他人不信,钱汇却信,一抱拳,“好,那我钱汇就等着了。”
“一言为定,那诸位先忙,我便告辞了。”为众管事轻轻福了个女子的福身礼,转身出了房门。
其实在这时代,女子应自称“奴家”,但苏涟漪除特殊场合,却鲜少这么自称,到底还是现代思想在作祟,一声“奴家”,多了妩媚娇柔,却少了强势爽朗,无形中便将女子地位硬生生拉下了许多,她不喜欢。
好在,因她生意上的强势,其他人也都没在乎这些。
钱汇看着苏涟漪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在想,那个大虎有什么能耐,能降服这样的女子?心中有些酸,那沉默寡言又丑陋的大虎可以,为何他不可以?
但这想法只是想想,便不再深入,转身回了房间,与管事们重新研究接下来的事务。
涟漪回了酒厂,检查了准备出场的叶词的大订单,而后便驱车回了家,看着厚厚一摞的计划书苦笑,真真计划没有变化快,又得重写计划书了,只不过这回不是酒品,而是妆品。
大虎在家,见苏涟漪又开始了紧张筹备,心中有些不忍,却无法插手帮忙,想了想,忆起苏涟漪平日喜欢吃野味,便悄悄出了院子,上山打野兔去了。
傍晚。
涟漪放下笔,揉了揉自己眼睛旁的穴位,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见大虎正在厨房不知做什么,便过了去。
“你在忙什么呢?”好奇问。
大虎正在处理兔子,回头看了苏涟漪一眼,心中有些尴尬,好像被人抓了包一般,“我想吃兔子。”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什么叫他想吃?他明明想说的是抓写兔子给她吃。但这话到嘴边,就死活说不出。
其实他也想说一些甜言蜜语哄人开心,那晚见到叶词花言巧语地和苏涟漪嘻哈打闹,他嫉妒得要死,一次次逼着自己,绞尽脑汁,也说上一些。
“哦。”涟漪点了点头,“用帮忙吗?”
大虎差点说——不用。
但这一次脑子比嘴快,狠狠将那话拦截了下来,若是他拒绝,想必苏涟漪又跑回房内写什么计划书,两人虽同在一屋檐下,但其实交流却少之又少。“用。”
说完,自己鄙夷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耍这种心计?
涟漪倒没多想,挽起了袖子,接手了剥兔子皮的工作,那手法娴熟老练,可见当初在医学院下的功夫。
剥了皮,洗了手,开始配置调料。
大虎在一旁很是踌躇,很想引起一个话题,和苏涟漪聊聊,培养下感情,但费力想了许久,也想不出。
第一次对自己闷葫芦的性格十分憎恨,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若是他是女子,想必也会喜欢叶词那样容貌俊美,又能说会道的罢。
将配好的调料涂抹在兔子上,里里外外,涂抹均匀,而后在最外层还薄薄刷上了一层蜂蜜,将锅从灶台上抬下来,把串了兔子的铁棍放在了灶台窟窿上,点火开始烤了起来。
涟漪搬了把小凳,慢慢烤着,才想起来,大虎怎么一句话不说,“喂,你想什么呢?”一偏头,对大虎道。
大虎急得脖子粗脸红,本来就不善言辞,如今为了“说话”而说话,就更不知说什么是好。
“什么也没想。”
涟漪一只手时不时翻翻烤制兔子的铁棍,另一只手支腮,“过来陪我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