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日子,也很欢乐。
云飞峋去了京城,家中便只有苏涟漪和金玉公主夏初萤两人,白日里聊天带孩子做女红,晚上则烧水泡花瓣澡,也算是悠哉。
还有几日,便是新年了。
苏涟漪曾问过,初萤的皮肤为何会越来越白,记得当时刚刚见面时,初萤皮肤是土褐色的带着斑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皮肤却逐渐白皙,倾城美貌显露,在有外人时,便用炭灰混着香粉涂抹,以掩盖美貌。
初萤回答,原来是用了一种易容之物,涂在皮肤上,长久不掉,若是想去掉,便要用特质的药水。当时初萤从京中出来时只带了一瓶这种易容之物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最后真的用上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皮肤逐渐新陈代谢,这易容之物则是越来越少,原本皮肤的颜色也就逐渐展露。
涟漪又问了初萤如今的欢脱性格是假装还是真情流露,初萤则表示,她最憧憬的性格便是如此、最憧憬的生活也是如此,但现实却不如愿。
涟漪也只能在心中表示哀叹,现实便是如此残酷,又几人能真正随心所欲的生活?就好比她,看似随意又舒心,但那时每日往返酒铺、酒厂和妆品厂的日子,其中的辛苦也只有自己能体会。
何况,她未来的路会如何,连自己都不敢去多想。
一旦牵扯到了未来,涟漪便忍不住沉下了眼,若有所思了起来。
初萤看了她一眼,知晓她心中定然是在计划未来之事,便不再打扰,默默地坐在一旁。心中十分疼惜涟漪,却苦无办法。涟漪选择了一条无比崎岖之路,她没资格阻拦,只能默默陪伴,若是有需要,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助她。
安静的一日便这么悄然度过,太阳偏西,入了夜。
苏涟漪和夏初萤两人做了饭菜吃过,涟漪便将熙瞳抱在怀中,逗弄着玩。“以前我是不喜欢小孩的,但自从亲眼见证熙瞳的日日成长,却觉得,孩童是一个十分奇妙的生物,越来越喜爱了。”
初萤噗嗤笑了,“这有何难,回头让飞峋用些功,你也早日有子。”
涟漪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姑娘家的,这种荤玩笑最好少开,别教坏了你儿子。”
初萤一撅嘴,“我都当娘了,可不是什么姑娘了,再说,在我们皇家,这种事早早便要教皇子的,谁等到十几岁被人笑话。”
涟漪无奈摇头,这变态的皇室,“初萤,要不然,我来做熙瞳的干娘如何?”笑眯眯得,实在是喜欢这小家伙的紧。
“你已经是他婶婶了,做什么干娘。”初萤眼神中满是暧昧,那带了些猥琐的眼神,与清纯的巴掌小脸儿十分不协调。“若是真为我们熙瞳着想,就快快和叔叔用用功,为熙瞳生几个堂弟堂妹玩吧。”
涟漪真是急了,“初萤,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这就是大姑娘和小媳妇的区别,成了婚有了孩子,就是开玩笑也重口了许多。
更别提,初萤看似清纯无辜,其实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否则,几个月前怎么会背诵淫诗把可怜的云飞峋弄得猛流鼻血?
涟漪不理初萤了,便抱着心爱的熙瞳,在客厅里转悠着,爱不释手。
今日外面无风,干冷,好在屋内三只火炉全开,按时添着炭,整个屋子严密不透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涟漪离开,初萤这才将狡黠的面容卸了下来,转头去看桌上放置的灯烛,无声地叹息,眼中满是担忧。
……
又是一日过去,离新年也越是近了,但涟漪家的气氛却欢快不起来。两人都是心思重的人,各有各的烦恼,两人又是交心的,不用互相演戏敷衍,于是,便继续这样。
每日只有熙瞳醒来时,房内才有一些欢声笑语,当熙瞳睡去,便如同将那欢快得气氛带入了梦想一般。
这一日,晴朗、无风,明媚阳光照射到皑皑白雪上,尤其的亮。
即便是有着厚厚窗棱纸,但那亮光也足以将屋内照得明亮,而苏涟漪和初萤两人便坐在窗边,迎着亮光,为熙瞳做着小袄。
熙瞳还小,尽管垫着尿布,但却时常将棉裤尿湿,虽有火炉,但还是多做几条以做备用。
屋外有马车声,声音不大,加之冬日的房屋密闭严实,房内听得不是很清楚。
涟漪听见,心中一慌,竟不小心扎破了手指,雪白的指尖慢慢涌现出红色血珠,当事人却浑然不知一般,放下手中半成品小袄便跑了出去。
见涟漪这般反常,初萤才注意到那几若不见的声音,微微一笑,心中想来,想必是涟漪日盼夜盼,所以对那声音异常敏感吧。
其实初萤也很激动,若是飞峋归来,应该也是带来与她息息相关的诸多信息,但想到两个相爱之人久别重逢,决定自己还是别出去了。
低下头继续做着女红,想到自己也是有心爱男子,她不在的时间,他在做什么?眉头却忍不住皱了一皱。
绣花针深深刺入娇嫩的指尖,初萤非但没叫疼,反倒是享受起这针入指尖的感觉,好像要用指尖的疼痛来缓解心头的疼痛一般。
她不在,那轻狂得意的金鹏大将军想必便是在其他美妾的房中吧。
苦笑着,将那绣花针从指尖拔出。公主,很厉害吗?还不是与诸多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狭隘,因父皇一再叮嘱她要做出公主的表率,她是全鸾国女子的榜样。母后则是在背后偷偷教给她一个又一个让那些贱妾生不如死的方法。
原本,她是不知自己生活的悲哀,开心了便参加京中贵妇们的聚会,耀武扬威;不开心了便在府中随便抓个贱妾玩玩。
但如今,看亲眼见到苏家村的家庭,一个男人只有一名妻子,两人相亲相爱,才知晓,从前自己心态有么畸形。
她羡慕苏涟漪,崇拜苏涟漪,羡慕和崇拜苏涟漪敢于争取自己幸福的勇气,她一定要帮涟漪成功,无论是为了涟漪的幸福,还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心愿。
门外,苏涟漪带着最激动的心情奔了出去,却发现,来者不是云飞峋,而是叶词。
真是个稀客啊,自从那一次在群菁会到如今,半年有余,两人竟未再见。两家是有交易的,叶词将任务推给了叶欢,而涟漪则是将酒厂交给了哥哥苏皓。
苏涟漪面带微笑,“叶公子,好久不见了。”也不客套,就这么一句话。不热络,也不陌生,保持着一种考究的距离。
叶词一张俊脸满是难看的神色,那桃花眼涌现一种名为“委屈”的感觉。“涟漪,难道就不能再称呼我为词了吗?”
涟漪笑着摇头,“叶公子是聪明人,话已说开,便适可而止,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叶词眼神中带着浓浓不舍,毕竟,面前女子是他今生今世真正喜欢的第一人,实在不忍放弃,但他也深知对方的个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她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鲜少失言或者反悔。
叶欢见气氛尴尬,赶忙道,“苏小姐,您穿得太少了,别着凉。”出声提醒。
叶词这才注意到,面前涟漪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长裙,本来臃肿不堪的冬装,在身材高挑的苏涟漪的身上,却无比飘摇。再配合她那白净恬淡的面容,更是让他惊艳得不忍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