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行,我困。”涟漪用最后的力气又补了一句,“别打扰我睡觉,否则……杀……无……赦……”
飞峋正准备反驳,耳边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云飞峋一双漆黑的双瞳盯着苏涟漪的睡颜,嘴唇扁了又扁,亏没人看见这一场面,都则非惊掉下巴不可。其委屈装,直比白日里的拓跋月。
欲求不满让云飞峋辗转反侧,美丽的娇妻在身侧,即便他转身不去看,但香气却时不时钻入他鼻孔,更别提那匀称的呼吸声。下一瞬间,原本委屈得快掉金豆的俊美男子已平息冷静下来,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抚着娇妻面颊,眼神带着温柔笑意,最终没忍住,在其面颊无声的亲了又亲。
……
准备了一日之后,涟漪将东坞城事务分配给了各个责任人,又交代了云飞峋很多,便带着两名骄纵的公主启程上路。
岳望县是本尊的家乡,更算是娘家,现代有一首歌唱的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开开心心回娘家,而她苏涟漪倒好,左边是鸾国的金玉公主,右边是轩国的月公主,这两个公主一路上绝不安静半分,明争暗斗,明朝暗讽,刀来剑往,如果语言中可携带飞镖,那夹在中间的苏涟漪已被戳得千疮百孔。
岳望县到了。
苏涟漪未想到的是,再回岳望县已是两年以后,物是人为,却是另一种衣锦还乡一般。
公主车队还未到城门下,遥遥便听到放鞭炮又敲锣打鼓,县令和知府加之乡绅都衣着一新,在城外早早恭迎,那场面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拓跋月毕竟喜欢游玩,到了岳望县,也忘了和夏初萤骂架,将车窗帘掀开一条小缝向外观看。
“月妹妹,鸾国与轩国的区别大吗?”涟漪笑道。
拓跋月收回视线,亲昵拉着涟漪的手,“没什么区别,很像嘛。”
涟漪继续与她闲聊道,“月妹妹从前去过其他国家吗?”
拓跋月特别喜欢与涟漪聊天,很认真地回答,“当然去过,大小国家几乎我都去过,不仅鸾国、神木国,还有北秦国,一些小国家小诸侯国更是经常去玩。”
“哦?”涟漪笑道,“月妹妹真厉害,去过这么多国家,那月妹妹觉得哪个国家最独特?”
“神木国,”拓跋月道,“神木国与其国名正好相反,很少有树木,更多的是草地、戈壁和沙漠。听人说,神木国人尤其喜欢树木、崇尚森林,于是便以神木为国名。他们都说我们轩国人野蛮,其实神木国人才野蛮呢!”
“哦?”涟漪惊讶,“此话怎讲?”
别说苏涟漪,就连夏初萤也好奇得不动声色的听着。
“神木国的国君和贵族长得好可怕!头发是有黄色的有红色的,眼睛有蓝色的有绿色的,好像妖怪一样,反倒是普通百姓长得正常一些。那些贵族们长得怪还不自知,还总嚷嚷着什么血统纯正,说他们流的是贵族的血,不能和百姓们通婚。涟漪姐姐,你说怪不怪?”拓跋月为让涟漪开心,很卖力气地讲着,一边讲一边模仿。
如果说这个时空的人没见过金发碧眼的欧洲系人种有情可原,作为现代人都是见过的,不会像拓跋月这样大惊小怪。
“那与神木国接壤的周边各国有这样的人种吗?”涟漪问。
“没有,”拓跋月答,“不仅轩国与神木国接壤,就连鸾国也与神木国接壤。但大小国家,都没有这样的人种,听秘闻,神木国皇室是从遥远的海外迁徙而来,也是皇子夺嫡失败,找了块没人要的荒地称了王,之后便有了神木国。”
涟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地理志她看了一些,神木国人的游牧传统也知晓,却从未见到神木国贵族长相怪异这样的记载。毕竟,神木国是个神秘的国度,嫌少与外界来往,而神木国本国的书籍自然不会允许评点自己皇帝长相怪异吧。
有趣,真是有趣,涟漪边想边笑。
苏涟漪身材高挑自是不说,一左一右坐着的两名娇小公主如同两个小妹妹一般争着宠。俗话说,抢来的才是最好的,因为拓跋月恨极了夏初萤,又因初萤与涟漪是出了名的闺蜜,拓跋月更是下狠了心要将涟漪姐姐抢过来。
越是有强烈的愿望、夏初萤越是明朝暗讽,而苏涟漪越是左右安抚,拓跋月便越觉得苏涟漪是个好人,与夏初萤那刁蛮女子在一起实属可惜,发誓要将苏涟漪据为己有。
苏涟漪并非刻意装什么圣母,此时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允许两国公主公然撕破脸,她只是无奈安抚调和罢了。
拓跋月眼尖地看到夏初萤也很认真地听,冷哼了下,“我们尊贵的鸾国金玉公主不会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吧?”
初萤一下子涨红了脸,但嘴却不服软,“女孩子家家的整日疯跑还有理了?连梳头发都不会,更别提女红了,好听些便说某位公主喜欢游玩,不好听些便直说某公主没有公主的摸样,倒像是疯丫头。”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梳头发!?”拓跋月急了。
如果此时有豆腐,苏涟漪想撞死,如果此时有面条,苏涟漪想吊死。前世她是严谨的医生、今世她是商人官员,但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幼儿园教师加养鸭场饲养员,她快疯了、快无法忍受了!
在接受了苏涟漪警告的白眼过后,夏初萤没将清晨亲眼见到的糗事说出来,“苏府由我掌管,丫鬟们大小事自然向我汇报,我听小菊说的。”
“你……”拓跋月做事要站起来,却被涟漪拉入怀中。
“月妹妹别急,姐姐不是教你了如何梳头发了,平日多加练习便能掌握了。”涟漪笑容牵强,外人扔觉得那笑容甜美,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得比哭还难受。
“知道了,涟漪姐姐。”拓跋月心情大好,将头靠在涟漪肩上,甜蜜蜜的。
拓跋月这么就算了?怎么可能!?
拓跋月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斜着撇了一眼夏初萤,阴阳怪气道,“本公主自然比不了某位公主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只摆弄自己那头发。民间有句话,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为何头发长见识就短呢?就因为天天摆弄头发而不出门长见识,活活给女子丢脸!”
“你!”夏初萤被将了一军,怒了。
☆、298,再见猫儿
涟漪再也笑不出来,哭丧着脸道,“月妹妹,姐姐也未出过国门,上一次去蓟阳城是平生以来第一次出国。”她说的是古代,在现代她曾经在美国做过交换生。
拓跋月赶忙收回嘲讽的表情,“姐姐……月儿不是那个意思,月儿不是在说姐姐……”
涟漪叹了口气,伸手轻拍拓跋月的头,“知道,知道月妹妹没有恶意,乖,别说了,我们快到岳望县城楼门下了。”
鞭炮声再一次轰鸣,锣鼓敲打得响亮,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知府带队,县令、乡绅排成一列不畏寒风穿着新衣站在城外。
“下官东宁城知府吴长安,携岳望县县令周里康及岳望县乡绅供应金玉公主大驾、涟漪郡主大驾,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停下,还未等涟漪等人下车,便听到车外的高喊,紧接着人群纷纷下跪,如同大海退潮一般。
车内,涟漪和初萤对视一笑,“吴长安?原来当了知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