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没有办法说通了,如果这个箱子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那么,这上面的灰尘是怎么来的,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落这么多的,而且,这里是地下,原本也就没有什么灰尘。
但如果说这个箱子一直在这里,我只不过是在下楼的时候数错了,那么,我们下去的时候,应该也踩到它了才对呀,怎么会只有我上楼的一双脚印?
如果是在我们在下边搜索的时候出现的,也应该有两双脚印呀,我刚才是看着司机从这边走上去的,按照他刚才走的位置,不可能避过这个箱子的,为什么没有他的脚印?
算了,既然想不通,那么,就先不想了,还是看看箱子里边有什么东西吧。
我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箱子上的灰尘,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箱子上,居然是雕刻着很多精致的花纹的,雕刻的风格古朴,纹路繁复,既像是某种符箓的神纹,又像是某种抽象的叙事画。
从外边看不到箱子的锁,只能够看到一道浅浅的缝隙,应该是箱子盖和箱子体分割的部分,缝隙上下的纹路都是对在一起的,就连木头的纹理都紧密贴合,好像原本是一块完整的木头,雕刻完成之后,才切割成了箱子的不同部分。
我对木头并不是很感兴趣,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但是偏巧这种木头我认识。
箱子的材质和戏台前边的八张椅子是同一种类,至于木材的名字,我不想去提,这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东西,我以前也只是在书上见过。
这种木头只在历史上的一个特殊的时期出现过,现在连这种树都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使用的木材种类相同,但是,从品相上来看,还是有区别的,那八张椅子的材质只能算是这种木头中的中等偏下,而且,用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料。而这口箱子,却是木料里上等中的上等,再加上这么大的箱子,除了盖子和箱体之间的缝隙,找不到任何拼接的痕迹,很像是一块整料开出的这口箱子。
那么这块料的罕见程度,和这口箱子的名贵程度,简直是不敢想象,我甚至都应该为刚才踩了这个箱子一脚而忏悔,如果对这个箱子有任何一点的损坏,都是我一辈子没有办法弥补的过错。
盯着这口箱子上的花纹,我脑子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我眼前甚至出现了很多奇异的画面,箱子被放在一个高高的台子上,无数的人在台子下面,对着箱子虔诚的跪拜,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这口箱子都比神明更加的崇高,有谁敢在心里对这口箱子有一点的不敬,都应该遭到所有人的唾弃,有谁敢对这口箱子存一点破坏的念头,有一点破坏的行为,他都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就这么看着,我好像也融入了那些参拜的人群之中,而且,想要努力的表现的比那些人更虔诚,似乎能够对这口箱子做到最佳的虔诚,就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慢慢的,我后退了几步,站在下边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
跪拜算什么,跪拜就能够表示你们的虔诚吗?我要把我的血肉都贡献给这口箱子,我才是对这口箱子最虔诚的人,跟我比,你们就是蝼蚁。
第222章 孩童
我嘴角带着笑容,刀子慢慢划向自己的胳膊,动作很慢却下刀很稳,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血顺着刀口缓缓流下,慢慢的流到那口箱子的花纹里边,滋润着那些古老的图案。
似乎是被我的举动刺激,刚才在旁边跪拜的那些人,也都慢慢站了起来,开始效仿我的动作,开始把自己的血洒在地上,刀子割的比我还深,血流的比我还多,很快,人们的目光就不在我的身上了,而在那个血流的最多的人身上,他不但血流的最多,还把自己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放在箱子前的台阶上。
他成了对箱子最虔诚的人,他夺走了我的荣誉。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我才是对箱子最虔诚的人,我才是愿意把自己的一切,连身体带灵魂都奉献给箱子的人,谁都不能跟我挣,你们赢我不了我的,我比你们虔诚,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举起刀子,直接朝着颈动脉划了过去,我最最亲爱的箱子,我这就把我的肉体和灵魂都贡献给你。
就在我刀子划下去的那一刻,我并没有看到预想的血花四溅的场面,而是肚子一阵剧痛,然后后脑勺跟着一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肚子,然后脑袋磕在了坚硬的东西上。
接着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了起来,我晃悠几下,终于又看到了面前的手电光。
司机正举着手电筒,警惕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臂,再看看这空荡荡的楼梯间,也就明白自己刚才是遇到幻觉了,心中不禁一阵后怕,我看到的那些虽然都不是真的,但是,我对自己的伤害却都是真的,自己在胳膊上开出的那条口子还在,如果不是司机及时的一脚踹醒了我,估计我现在已经割断自己的颈动脉在这里喷血了。
我一边扯下衣服包扎自己的胳膊,一边跟司机说了几声谢谢。
但是司机却并没有回应,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司机已经到了我刚才所在的位置,正盯着第十二层台阶的上面。
我刚要提醒他不要看那个位置的时候,司机居然仰头大笑了几声,然后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在空中还翻了个跟头,从头上脚下,翻成了头下脚上,然后直接从我旁边蹿了过去,重重的栽到了下面。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十二级的台阶虽然算不上有多高,但是,头朝下加上一个人的体重,还有跃起的高度,还是足够对人造成致命的伤害的。
当我冲到楼梯下面的时候,司机已经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脑袋的位置有一大片血,还不停的有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流出来,而他的脸上,居然还挂着一丝怪异的笑容。
司机的嘴角咧了咧,无比满足的说了一句:“看到了吧,我才是最虔诚的。”
然后,他就再没有动静了。
我过去检查了他的呼吸心跳和脉搏,都已经停止了,司机死了,为了证明他对箱子的虔诚,他跳下去把自己的头骨摔裂了。
真的是很可怕的幻觉,司机虽然踹醒了我,但是自己却没有逃过那一场幻觉。
我最后看了司机的尸体一眼,没有敢让自己的情绪再过多的发酵,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也不是悲伤的时候,我现在需要冷静,我还得去找陆老板,我还要收拾这边的残局。
我站在尸体的旁边,用手电筒照着,又数了一下面前的台阶,十二级,并没有多出一级,楼梯转折处的平台上也并没有什么木头箱子。
戏台前边那八把椅子所使用的木头确实很名贵,但是,也并没有那么特殊,也根本就不存在只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出现这样的事情。
刚才的一切,都是存在于我的大脑里边的,就算是真的用上好的整料开出了箱子,也只能说是很值钱,如果是老物件,或者是从墓穴里边弄出来的,可能是有文物价值,但是,绝对不会稀有到让人需要虔诚跪拜的程度。
我刚才的那一套逻辑,都是在大脑不正常运行的情况下,用一种不正常的思维方式和认知体系思考出来的。
这还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术法,几乎是可以直接在人的脑子里重新构造世界观了。
虽然楼梯转折处的平台上并没有箱子,但是,那个地方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的,要不我和司机也不可能都在那里中招。
我谨慎的一步一步的迈着台阶,我要离开这里,肯定还是要经过那个平台的,如果找不到中招的原因,那么,我很有可能会再次中招,到时候,就没有人再来踹我一脚了。
我有尝试闭着眼睛往上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闭着眼睛走路心理的压力是巨大的,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会觉得每走一步都会发生意外。
闭着眼睛上了三级台阶,我就坚持不住了,睁开眼睛发现,现在我的视线正好到了和转折处的平台水平的位置,我不敢直接盯着看,快速的用手电筒扫了一下那个平台,却看到上面好像有个人影一闪。
难道除了我和司机,这个地下楼梯间里,还有其他的人?
我再次用手电筒扫了过去,这次比上一次慢了一些,隐约看到有两个穿红肚兜的小男孩,正手拉手的站在台阶上,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我。
这次居然变成了两个,不会是又出现了幻觉了吧?我抽出一张符箓捏在手里,管你是真是假,我先给你来一家伙,看你还敢不敢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