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彩凤看着定邦难得又露出平时的调皮贪玩,便也上前帮忙,帮他往马车内扔石头。魏雪看马车内的石头重量差不多了,停下来看着石彩凤道:“娘,你刺吧!”
石彩凤惋惜地看了一眼车前的大马,举起簪子,重重地插在马屁股上。马凄厉地嘶叫一声,撒开蹄子朝大路向前狂奔而去。
魏雪捡起门帘,石彩凤卷起席子夹在胳膊底下,两人手牵着手朝远处的山走去。魏雪一路仔细地看着路面,尽量拉着石彩凤走在干燥的地方,不留下脚印等痕迹。等到走进山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太阳像个咸蛋黄,已脱去了金灿灿的外衣,懒洋洋地蹭在地平线上方,傍晚的风吹在脸上也越发的利了,魏雪展开门帘布,将它披在头上。石彩凤拉着魏雪的手紧了紧,加快脚步往山内行去。
深秋的山中,到处都是野草枯黄干瘦的尸.体,拉扯着行人的脚,让石彩凤和魏雪的脚步更加艰难。萧瑟的秋风哭号而过,带落了几片病入膏肓、尤不甘地贪恋着母树怀抱的枯叶。
突然,魏雪双眼一亮,指着远处的一棵树道:“娘,你看,是柿子!”
两人都露出大大的笑脸,身上仿佛生出无穷的力气,经过半天的逃命奔波,两人都已经又饿又累,还坚持着,不过是凭着一股意志力罢了。跑到柿子树下,魏雪将门帘铺在地上,石彩凤摘下柿子递给魏雪,魏雪将柿子仔细地放在布上一个一个摞好。摘了差不多十几个,石彩凤挑了两个比较熟的,递给魏雪:“定邦,赶紧吃了,咱们最好赶在天黑前找到山洞之类的住处。”
魏雪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了柿子,只觉得这带着涩味的野柿子如此香甜。
两人终于在天黑下来一点点的时候,在山中找到了一处山洞。两人又在山洞附近拔了很多枯萎的野草,将野草铺在洞内一个避风处。又搬了许多大石头一摞摞地垒在洞门口将门堵住,待做完这些,月亮已经升得高高的,高贵冷艳地俯视这魏雪这个渺小的人类。
石彩凤将魏雪搂在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定邦,饿吗?”
“娘,我只有一点点饿,每天一早我就给你去猎兔子,一定不让你饿肚子。”说完,肚子却咕噜噜地叫了。
石彩凤将魏雪搂得紧了紧,不让他看到自己掉下的泪:“好,娘的定邦是个好样的,一定能给娘猎很多很多好吃的。”
“娘,我们睡吧,睡了就不饿了。”
“好,睡,睡吧!”
两人将门帘盖在身上,又拿起身边准备好的稻草均匀地铺在门帘上,相拥着闭上了眼。初来乍到,又是逃难,魏雪没那么心大睡嘛嘛香,不过孩子的身体不禁累,她还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醒过来几回,当洞外的一丝晨光通过石缝漏进来的时候,魏雪张开眼,只记得昨晚迷迷糊糊中耳边尽是石彩凤压抑的哭声。
石彩凤一夜没睡,看到儿子坐起来了,也坐起身来,拢了拢头发:“定邦,这么早就起来了?”
魏雪假装没看见石彩凤核桃似的红肿的双眼,点点头道:“嗯,娘,咱们今天去山里找找野果什么的。昨天那棵柿子树上的不是还剩好多柿子嘛!”
石彩凤点点头,站起来,将门帘拾起来抖了抖,递给魏雪,又来到洞门口将石头一块块地搬开,拉着魏雪朝昨天的那颗柿子树走去。
两人吃了几个柿子填了肚子,又在山中找到了野枣、野生猕猴桃、野板栗,将魏雪高兴地见牙不见眼。母子两像准备过冬的小仓鼠般将一些能吃的食物搬到山洞了,等吃了个饱后,石彩凤用捡来的干草,编起了毯子,魏雪在山洞的不远处布起了陷阱,用来抓小动物。
石泉寨,潘家虽然看了余家的一场好戏,心里暗乐,但是因为没有接到石彩凤母子,便仗着这个赖在余家不依不饶。让余家交不出石彩凤母子就将潘家的祖地交出来。
潘家的祖地上可是有余家的祖坟,余家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九奶奶出言道:“潘老大,彩凤和定邦的反应是我们没料到的,如今他们脱离了石泉寨,就跟余老八没了关系,既然是余老八输了银子,你们就将余老八带走吧!要杀要剐,都随便!”
“呵呵呵呵,老格格,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抵债的是石彩凤和余定邦,哦,现在是石定邦了,我们潘家要余老八干什么?两个换一个,老格格还真是好盘算。既然人没有,就拿地赔吧!”
回寨的余化龙已了解了事情经过,侧头一想,上前道:“潘老大,人已经走了,要不你就拿了银子走,要不你就和我再赌一次,你赢了,我给你把彩凤和定邦找回来,你输了,就拿了银子走人。”
“呦,余老三,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我潘老大是个讲理的人,一切按章程办事,如今是你们余家理亏,就算闹到警察署,也是我占理儿!”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也没有一欠债就马上还的道理,你这也忒强人所难了吧!”
“好!那我就给你们余家两天时间,希望到时候,我能见到人或是地契,你们余家可要说到做到啊!”
“好,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忙着过年,,最多只能保持一更,%gt_lt%大家新年快乐!
☆、刀客女人篇
“老祖宗,您放心,不管是这人还是这地儿,孙儿都不让潘家拿了去。”余化龙保证道。
九奶奶没应余化龙的话,肃着脸喊道:“来呀,开祠堂!”
余家极重规矩与脸面,此次余老八赌博到卖儿卖妻,又让余家的对头潘家狠狠地打了余家的耳光,宗庙决定,将余老八逐出宗祠。余老八一母同胞的哥哥余化龙不忍见弟弟被逐出宗祠,毅然砍掉了余老八一根手指,并跪求九奶奶饶恕了余老八。
“老三,今个儿,我给你这个面子,潘家的事,你给我好好解决了!”
“多谢老祖宗,潘家的事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
“这事虽然石彩凤做得有点不地道,但这做一天余家的女人,这辈子她都是余家的女人。”余化龙聚拢了一批余家男人,让他们帮忙将石彩凤母子找回来,并解决卖身契的事儿。
“可老八已经把人输出去了,石彩凤自己都是脱离石泉寨,将烂摊子丢给我们逃了。”七叔道。
“对啊,输出去了怎么抢回来,咱们石泉寨什么时候做过这么言而无信的事情。”
“那是八哥自己把嫂子输出去的,咱们没理由管啊,对不对?而且当初定邦那小兔崽子拿枪指着我们,还发誓脱离石泉寨,咱们干嘛上赶着贴冷屁.股?”
“屁话!定邦才多大?这事儿能算完吗?余家的脸不是屁.股.蛋子!”
“老余家的脸早就是屁.股.蛋子啦,我早就说过,咱们余家就是不能姑息这种吃啥啥不干、干啥啥不行、只知道败坏家风的人!”
“七叔啊,别说老八是我兄弟,那就是条狗,那也是余家的狗,这人我管定了!”
……
余化龙刚刚新纳的二房姨太太,明月,是被余化龙从窑.子里救出来的军二代,她穿着一身簇新时髦的洋装,推开了当初余老八赌钱的仙人洞的门。
一个貌美肤白的娇滴滴的年轻女人走进这满是糙汉赌.徒的仙人洞,一下子震住了一堆男人。明月挺着脊梁、微抬着下巴一步一步地走进去,高跟鞋底在石板地上发出笃笃笃笃的声音,敲击在在场的男人心上,引的他们心里痒痒。
“哪位是管事的?听说,这仙人洞是赌友的神堂,不知道有没有小女子一把椅子呢?”
……
潘老大接到手下的消息,说是一个陌生女人来赌场砸场子,将在场十几个男人的银子都给赢光了,便匆匆来到仙人洞。
看着坐在赌桌前睥睨众男、艳光四射的明月,潘老大感叹道:“果然是仙女下凡呐,一见美女就欲.念.横生,哪有不输的道理。”
“姑娘好手气啊!”潘老大笑着大马金刀地坐在赌桌的另一头。